金庸笔下:男人竞技为江湖

金庸笔下:男人竞技为江湖

杨朝英杂文2025-11-24 13:18:09
在金庸的武侠世界里,江湖说到底就是一个永不休止的竞技场,竞技的主角也永远是男人。江湖演绎了诸多传奇,传奇承载了太多恩仇,恩仇道出了是是非非。江湖本来是针对江山而言的,是一个非正统的特殊的民间世界,是三
在金庸的武侠世界里,江湖说到底就是一个永不休止的竞技场,竞技的主角也永远是男人。江湖演绎了诸多传奇,传奇承载了太多恩仇,恩仇道出了是是非非。江湖本来是针对江山而言的,是一个非正统的特殊的民间世界,是三教九流共同建构的“亚江山”,但有多少人以江湖为借口,又有多少人为江湖而疯狂——行走江湖,身不由己;退隐江湖,仍然是身不由己。
传奇与江湖
传奇故事和历史演义一直是中华文化得以走向民间非常奏效的表达形式,在经、史、子、集逐渐被束之高阁的文化环境中,传奇与演义的功能日益凸显。金庸武侠小说也是以这一表达形式为发端的:以传奇表现传统。也只有这样,金庸的武侠世界才能不拘泥于细节的真实,甚至刻意追求超越细节的真实,直接诉诸人们心灵的最深层次,达到理念的真实、文化的真实。
在中国,历来有着以上层精英文化为核心的“大传统”和以下层大众文化为核心的“小传统”之间的对立与融通。金庸武侠世界的江湖传奇无疑屏弃了“小传统”文学式样中的某些“俗”的成分,也过滤了“大传统”文学式样中的某些“雅”的因子,最终在艺术形式上表现出大俗大雅、至幻至真。只有通过近似离奇的江湖传奇,才能创造自成体系的传奇江湖。
在金庸的武侠世界里。江湖中的男人实际上是遵循着“小男人小传奇而小侠客”、“大男人大传奇而大侠客”的法则。就武功修为而言,书生侠客陈嘉洛也只能从一部早已烂熟的《庄子》中,琢磨出一套配合音乐节奏、状如舞蹈动作的“庖丁解牛掌”来;愤世之侠杨过虽然出身于“汉奸家庭”,义父西毒欧阳峰,处处与世俗作对,但他对世俗世界的反抗是本性的流露,他的感情是发自内心的,既有刻骨之爱,也有纯真的友情,所以最终能悟出“黯然销魂掌”来。像郭靖、萧峰、张三丰等大侠也无不是因为其生性禀赋才能“登录下载”绝世武功,他们的绝世武功也在自己的道德修为升华中不断“更新升级”。
就人生经历而言,大侠多走着“起于侠、行于艳、结于儒、归于道”的理想道路,成就着“生如春花之绚烂,死如秋页之静美”的人生意境;就个人情感而言,大侠多侠骨柔肠、剑胆琴心——男人的奋斗归于女人,没有女人,男人会觉得没有归宿感。这些个性鲜明的武侠形象无不从以传奇的手法去演绎,无不以传奇的故事使得其鲜活起来——江湖,也由此而让人心驰神往。
恩仇与江湖
恩与仇当中,恩是相对肤浅的,仇是恒久深刻的。中国人的复仇情结在武侠世界里表现得淋漓尽致。上山学艺,其目的就是下山复仇——家仇、国仇、天下仇的结合,体现了复仇者对社会、对政治、对文化的理解。当复仇的参照系在江湖中不断扩大时,主人公的人格也不断升华,恩与仇的界限也因此而最终被超越,侠的人格也在这一过程中被建构起来。
恩仇的表达在江湖中有时候是痛快酣畅的,更多的时候却是无奈悲凉的。金蛇郎君夏雪宜的形象其所以那样鲜活,就在于他的复仇是那样的残酷,鲜血淋漓,疯狂近似丧失人性,这或许激发着人们内心深处的某种处事天性。而平民英雄张无忌,他生来就是为了复仇,屡次复仇而不得,每经历一次矛盾,境界就上升一个层次,由家仇而至国仇而至天下仇,但最终无法复仇。至于令狐冲,他的恩、仇对象经常重叠,爱、恨主体不断交织,这使得有典型浪子性格的他也往往犹豫不决。
恩仇有的生前注定,有的死后难评。恩仇无疑是武侠江湖中男性活动的重要主题: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正邪之争,华夷之辨,门派之见,甚至血气之勇,都能成为仇恨的种子,那些为利益、为地位、为美色而产生的仇恨自不必说了。江湖的恩仇还有传递性、承传性、突发性、难消弭性等特征,这使得江湖深深得打上了恩仇的烙印——无恩仇不成江湖。
是非与江湖
正如恩仇,金庸武侠世界的是非也经常是模糊、变幻的。“是”与“非”的结论不过是角度造成,当参照系有所更替的时候,是与非的结论有时候是充满矛盾甚至是截然相反的。
是非又分“大是大非”与“小是小非”,“大是大非”把江湖分为“正”与“邪”两极,彼此水火难容,而在这两极里又有着类似的“小是小非”,维系着各自的存在。“大是大非”是江湖的主干,而“小是小非”不过是“大是大非”的细节,要么为“大是大非”服务,要么对“大是大非”进行必要的反驳。在以五岳派为主体的正派武林与日月神教的争斗中,正、邪就是是、非的基础和准则——当然双方都是这样;而双方又都以“葵花宝典”、“辟邪剑法”为非(并因此产生了正、邪两派内部的惨烈争斗)。而令狐冲无论在“大是大非”还是“小是小非”上都有坚定的原则立场,这一方面使他陷于左右为难的尴尬境地,另一方面又让他左右逢缘,得到了江湖最大限度的认可和接纳——他才是江湖中最大的赢家:武功、名望、美人都是上等的。
江湖与江山
“一统江湖”其实就是“一统江山”或“一统天下”的翻版,这种“统”的张力直接导致了江湖纷争。值得玩味的是:金庸武侠世界大多是邪派要一统江湖,因此而生出了阴谋权变、人性扭曲、人生悲凉;而正派倒处于一种被动的“反统”状态,因此也把某些幸运儿磨砺成了可歌可泣、气冲霄汉的大英雄。这不是偶然,而是金庸小说对传统统治秩序的某种讽喻。
在现实世界中,男人为江山和美人;在武侠世界,男人为江湖和武功。在前一个世界里,有了江山大多能得到美人,而在后一个世界里,有了武功未必就能得到江湖。这无疑又是对传统秩序的一个讽喻:以道德作为评价体系的传统秩序中,真正的衡量指标不是道德而是成败,道德不过是摆设和装点;而以恩仇、爱恨为简单目的的江湖,却能将“公道”这一最基本的准则升华为道德标准(与江山里的道德有本质的不同)。
依附江山,可以激流勇退、告老还乡;置身江湖,行走与退隐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范仲淹可以在中饱私囊后去庙堂而之荒野,吟出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句来。而像刘正风、曲洋这样的江湖中人,纵使没有损害任何人的根本利益,他们退隐江湖的想法也是无法实现的——他们人生悲剧的根源就在于江湖的是非与恩怨,他们在改变江湖游戏规则之前是不能去奢望“泛江湖”空间的。
江湖和江山也有类似的地方,这就是江湖、江山都有“他法则”。所以在武侠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