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说周立波
周立波,一个嬉笑怒骂皆可爱的上海男人,一个因混煮天下事而闻名的清口说客,一个中国后现代文化的消费符号。傍晚。华灯初放,银光漫泻。上海美琪大剧院座无虚席。舞台上映幻着石库门背景,吹烟机吹出一团淡淡的烟雾
周立波,一个嬉笑怒骂皆可爱的上海男人,一个因混煮天下事而闻名的清口说客,一个中国后现代文化的消费符号。傍晚。华灯初放,银光漫泻。上海美琪大剧院座无虚席。舞台上映幻着石库门背景,吹烟机吹出一团淡淡的烟雾,粤语《新上海滩》音乐响起,石库门的木门缓缓打开。周立波穿着风衣戴着墨镜顶着“许文强帽”跳着出来,接着便沉默无语煞有介事地走台步转伦巴秀表情。仅是这段简单短暂的另类表演,周立波就赢得了台下看客们风驰电掣般的掌声和笑声。当报幕员问“这身打扮是许文强还是小马哥”时,周立波不苟言笑地说“我是小马哥的粉丝周润发的粉丝周立波”,于是台下又响起轩然大笑。
上海,中国海派文化的风向标;上海,中国中产阶级的聚集地;“海派文化”和“中产阶级”正是中国当代大众文化的深层机理。周立波秉承了上海人的机敏与精明,抓取最能震动市民耳膜的社会话题混搭乱侃,但就是在这种看似无厘头的东拉西扯中,听客们找到了精神消费的最佳契合点,填充着内心深处的那一片空缺,于是乎,一场混杂的话语快餐成为了鲜美的精神盛宴。
针对“后现代”的本质,色厉内荏的所谓学者们曾经和正在一厢情愿地给出吞云吐雾雾里看花花里胡哨但最终不及要义不知所云的种种说辞。因为闭门造车,所以道貌岸然的伪学者们永远不能在皱巴巴的书本里觅觅寻寻寻寻觅觅地认识后现代社会的本质。
本人不尚玄学只知实话实说,于是也只能像周立波的清口杂话一样混搭混煮。窃以为,后现代就是去中心化,就是去英雄化,就是快餐化,就是生活化,就是口语化,所以《美国偶像》席卷全球,所以《快乐女生》风靡神州,所以传统的宏大叙事阴云散去,所以干瘪的之乎者也成了无病呻吟,所以当代真正的学者们都极力避免书面化的干枯语词,极力崇尚看似漫不经心但又灵光焕发的口语化写作,因为他们深深懂得说写之乎者也恰恰是没有文化的表现,就像当年鲁迅说封建卫道士们满嘴仁义道德其实毫不仁义道德一样。
周立波抓住了后现代社会的本质,用稀释的话语软化了大众的心理褶皱,为听众提供了温馨的心灵栖息地。仔细分析,周立波的清口秀完全是一档平民话语套餐,其中的政治话语只是草根话语的噱头和催化剂,因为当今中国的普罗大众已经把“自我快乐”看得高于“天下兴亡”,于是周立波就把大众娱乐做成了真正的卖点。
周立波的清口秀传承了民国时期上海租界文明戏的传统,属于地地道道的草根文化。毋庸置疑,在后现代社会里,只有郁郁葱葱的草根文化才最鲜活最旺盛也最具生命力。
周立波演绎的是当代中国中产阶级的消费文化,这种文化温馨幽默阳光快乐,他在解释上海人的性格特征时说的一段话可以为此作出注解:“上海人含蓄,是李清照ANDTHE柳永的婉约派。上海拥有发达城市的气质,它是规则内的武林高手,规则外的谦谦君子。”
在后现代社会里,我们消费快餐,消费快感,消费发自人性底层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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