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坛新户
求风先生的一篇老作,不知被谁在杂文论坛里顶起;读之方知讲的是关于一位三陪女“出书入作协”的故事。当然,求风的文章总有“杂论文”的倾向,读了总是叫人有些深思,也就使我有了这篇。以读者的目光视之,这“出书
求风先生的一篇老作,不知被谁在杂文论坛里顶起;读之方知讲的是关于一位三陪女“出书入作协”的故事。当然,求风的文章总有“杂论文”的倾向,读了总是叫人有些深思,也就使我有了这篇。以读者的目光视之,这“出书入作协”总算是文坛上的大事;那么这“文坛”又是什么呢?我也有粗浅的所知:应当是写书的作家多起来了、作家们出的书也多起来了;作家和著作多起来,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个“作家与书”的领域吧,人谓之曰:文坛。在普通国人的心目中,书,总是教益人世的东西,由此也可见:这文坛,在人心中,也颇有几分神圣。
然而,不幸的是,去年刚一上网,就接触了一个“惊心”的大论:“文坛是个屁,谁也别……”起初以为是疯话;但考究于自己上网之狂衷是“世间已无书可读”时,因而当今的这个网,恐或也就是那个“文坛”吧,却何以“成屁”了呢……对照求风先生早就讲出的这个故事来看,那个“疯话”也并非完全地疯了。
因说的都是关乎文坛的事,还是叫我想起鲁迅有篇《文坛三户》的文章,里面说了当时的文坛三户:破落户、暴发户与两户联姻之后诞生的新户。细细思之,当今之世情与文坛亦然。经济社会的转型与变革,定然会诞生许多暴发户来,也会踢出成批的破落户来;当他们都要去求生存时,便有两户联姻之下的新户。
与历史社会一样。文坛的破落户们,有的是渐渐多起来能示风雅的藏书、渐渐少下去的靠祖遗的资本。他们会常常顾影而自怜,叹息“人心不古或世风日下”……因有感慨,于是加入文坛中来;也为追抚渐少的资本而痛恨自己的无能、同时也为自珍的渐多起来的风雅和藏书而不屑他人之有能。故而,破落户们之著作,就常常会“长太息几乎掩涕兮”:悲叹“大江东去”呵、“人生如梦”呵……实是有了伤感而何其地顾影自怜呵!
那么,暴发户们呢?自然虽没有许多能示风雅的藏书,也没有祖遗的资本,却有的是猛然徒增的金钱;固然也会少不了与这徒增的金钱之背后同时而颇具的辛酸……于是也有了感慨,也加入文坛中来了;但这样的辛酸却并不会使他们“长太息几乎掩涕”,倒是有些“沾沾自喜”甚至“引以为荣”了——又因这猛然徒增的金钱,也会使他们能达到“挟‘天子’而令读者”的境界;故而,在他们的著作中,就会神彩大展,也大叹“大江东去或人生如梦”;但较之破落户来要多出几分自喜的资本:即自迷于徒增的金钱就叹“花落花又开”呵、“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呵;又怕人们说成是“为富不仁的暴发”就还要学着感叹“人生之多艰”呵,流露出一些辛苦状来——但他们暴发户们,要比起破落户的风雅来,却要差得太远,显得俗了。因为风雅的定律,便是不能“忘本”;暴发户们失去了本色要故作风雅,就显得有些俗了。
当人们看穿了文坛上这两户的“穷酸相”和“俗酸相”而失望之后,他们就可能要联姻,开始产生新的户头。他们联姻要开设新户头之目的,就是要使得暴发户增添一些风雅、使得破落户减少一些颓唐。于是,文坛新户们的著作,便有了另一层“新意”:即要示风雅就有变高了调子的“人生如梦”呵、还要“忌穷酸”就有变淫了味道的“数风流人物”呵……
当然,他们各户之间,于大同世界之中并无明显的区分;总有相似的所求。偶然也会像厨子做菜一样摆上“浇头”,以示国学中的“仁义礼智信”或西方的“民主意识”来:“父母之生身”不易要“尽孝”呵,便在书里贴上父母的照片;或“伯乐之提携”难得而不可忘恩呵,便在书里同样贴上与领导同宴煮酒的照片来;或要“顾大局、求民主”而“和谐”呵,便在书里再贴上自己的合家欢……终究是并无新意的“人间正道、或人物风流”;也偶伴有故作出来的“情兮恸天地”的情侣玉照、或是自己制造出来的爱情绯闻——终究还是更无新意的用“千年陈酿”勾兑而成的“妹妹入抱、天子做媒”的俗趣。
文坛的这种新户,及时地撑起了中国文学当今的流行特色;并不失时机地也变着花样。他们因求生存而会学着更要去联姻——却并非正当的姻缘,如当今的“二奶”一样“傍着富豪”不伦不类的联姻,比如武侠、言情、宫廷、自传之流的大作上,多又扯上“国家、民族、大义与生存”来;观其情,有的虽是也有一番“长太息而掩涕兮”的激情,却并不是在“哀民生之多艰”;而实是为那渐多起来的风雅和腰包里徒增的金钱在心中“窃窃自喜”几乎“得意忘形”了……
这样的文坛新户,能不能叫凋蔽的中国文学有起色,从书铺子里几乎尘封的他们的著作、及个别流行开来的著作的读者群来看;再想起那个“文坛是个屁……”的惊人之“并不太疯的疯论”来;以我看哪,也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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