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忘川之水,在于忘情
Part.1“存古!存古……”不知多少次像这样在梦中惊醒了。只觉得手心额头全部被汗浸透。我睁开眼,习惯性的寻找胸前存古曾送我的那块玉佩,还好,它一直都在。可曾经送它给我的那个人儿呢?离开家,在战场上他
Part.1<几阵杜鹃啼,却在那,杏花深处。>
“存古!存古……”不知多少次像这样在梦中惊醒了。
只觉得手心额头全部被汗浸透。我睁开眼,习惯性的寻找胸前存古曾送我的那块玉佩,
还好,它一直都在。
可曾经送它给我的那个人儿呢?离开家,在战场上他会照顾好自己吗?早已没有了睡意,
我起身,披了件衣裳倚着门槛站着。
抬头看看天,天像黑丝绒似的,上面缀满了酸凉的星子。还好,那颗最亮的星星一直都
在,我的心中似乎少了些许落寞了,因为存古说过,“我不在的时候就抬头看它吧,不管时
光的变迁,它都会陪着你的。我不在的时候,就看看它吧。”
一阵凉风穿来,又觉得那颗星子那般刺眼,眼泪便不禁流下。
存古,你要好好的。
低下头,抚着腹中的胎儿,对,还有我们的孩儿,还等着你取名呢。
你说,你会回来的。
Part.2
<小禽儿,唤得人归去,唤不得愁归去。>
崇祯十七年,那年我十四岁。
“秦篆,你快看我头上的花儿,方可好看?”昭南指着头上的那株杏花,微笑着问我。
眼前的少女,一袭鹅黄色的素衣,姣好的脸蛋,渥然丹者,酒窝随着笑容深陷,可爱至极。
“当然喽,我们昭南可是嘉善城内最美的女子了,人比这杏花还美呢!”我刮着她的鼻子说道。“姐姐又嘲笑我了,生的再美,哪有姐姐这般蕙质兰心呀!我想,今后谁若取了姐姐为妻,定是三生修来的福分!”说完,昭南便作了个鬼脸跑开了,边跑还边说着:“昭南若是
个男子,定会取姐姐的……”
听到嫁娶,我的耳根顿生的火热,昭南这妹妹,就知道拿我开玩笑,看着她早跑开了,我便也紧追了上去。
这四月的阳光,温婉如琉璃闪耀。
那是我初遇夏完淳的日子,最始料未及的日子。
我在春光里奔跑着,记忆中有明灭的光,闪烁着,像是浓雾深处渐渐散开。
竟忘记瞧前面的路,只觉硬生生地撞上了谁。我抬起头,只一眼,他的光芒便将我刺透像是一摊墨色中的飞白,有的是让我一瞬间忘记眨眼的温暖气质。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我下一秒便低下了头,不敢多看,哪怕一眼。“对不起。”我低语着不好意思的走开。还未来得及听到他的声音,只感心头跳的生快。
昭南回过头问我怎么了,“没什么,怕是适才走地快了些了吧……”
可秦篆早该知道,这一世,吾与汝竟是情深缘浅。
Part.3
<离别又春深,最恨也,多情飞絮。>
后来得知,你竟是昭南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我好生欣喜。
再后来啊,我一直都在守望着你。
你是嘉善夏萧宇的长孙,夏府的公子。身份显赫。
而我,出生卑贱,只是个平民家的孩子。
昭南是我的闺蜜,她见我可怜,便收下了我做婢女,我想,今后可每日都能见着你了。
我依稀记得,那日我第一次来到夏府。你生活的地方,原来竟是这般繁华富丽的光景。
顶层铺着金黄的琉璃瓦,四角铸着铜兽水漏,风过的时候,会发出泠泠的声响。
我举目四望,身上素衣凌乱。李管家领着我到了大堂,我手中紧攥着白色的包袱。我胆
颤的忘着眼前的景致。实际是在努力寻找你的身影。
大堂上,我一眼就见着了你。你站在那儿,远远地望着我。可却仿佛是隔了百年的光阴,
万里的迢梯。
“秦篆,今后你就服侍完淳吧!”一瞬,我似梦境般听到了那个令我忘乎所以的名字。
我连做梦都没有想到我竟有服侍你的命。
从那一天起,我便成了你身边的婢女。直到那时,我才发现,你生的那样俊美,就连身
为女儿身的我都自愧不如。
你不知道,我喜欢看你穿青色的衣袍,在阳光下那样熠熠生辉,指着天上的云彩,欣喜
的唤着:“秦篆,秦篆,快来看,那朵云像极了琉璃。”你的脸白净的好像是最好的和阗玉。
“是,是像极了琉璃。”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很幸福。
你的快乐与忧伤,我都懂。
你素来喜欢清静。那日是夏老爷六十大寿,朝喧管弦,暮列琵琶。
那日的夏府分外热闹,姬妾成群,但大都入不了你的眼。这偌大的夏府,你只喝我为你沏的茶,只听我为你唱的歌,你说你最喜欢我的眸子,像极了一个人……其实,那样就足矣。
姐妹都很羡慕我,说我迟早是你的人,那时,我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因为我从未想过能够飞上枝头。
还记得那个冬日的夜里,北风在窗外呼啸着,我一直守在你的床边,你受了风寒,烧的厉害。
红烛中,映着你冷峻的轮廓,如刀削的一般。我不禁伸出右手的食指,小心翼翼地沿着你脸庞的轮廓滑着。突然,你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口中念叨着什么。我想,此时的我定是满面红霞。
我想抽身,可却被你狠狠拽住,重心倾倒,天旋地转间,你的鼻息已在唇间。我屏住呼吸,只听见突突的心跳声,别走,别走。你低声唤着。
仿佛每个呼吸都成了脉脉的温泉缓缓流过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我不知所措。
可我知道,你想要报效祖国。心中只有祖国吧。
当你面对千两黄金不动声色,我肯定那才是你,可下一秒你却对你父亲说,想要一个人做你的妻子。我的心紧紧揪着。
如此少年英雄,他有脉脉柔情,又习金戈铁马,他只要开口,便也是此生无憾。
然而,我听见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我的心猛地被什么一击,碎成自己再也无法拼接的碎片。
你当然不懂。
她是个青楼女子。我惊诧,就连你父亲也愤怒的拂袖而去。
生性柔和的你,居然第一次与父亲吵,只为那个叫素菀的青楼女子。
夜晚的天空,零星的散着几颗星子。你仰着头,对身边的我说,“秦篆,怎么办,我真的不能没有她,请你帮帮我好吗?”那是你第一次哀求我。“在婢女中,你是最通晓琴棋书画的,父亲因此最喜欢你了,父亲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常说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你的话他或许会听。”我太懦弱了,经不起你这样的哀求,于是答应了。
真的,我的解释竟真打动了夏老爷。他允许你取那个叫素菀的青楼女子。我从未看过你那般开心,像个未长大的孩子一样在院子了飞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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