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世相遇五百年
(一)那某年某月不期而遇的原因,或许是他在佛前千年万年祈求的果。那一世我是水中落泪的鱼,而他只是路过。那一世我是飘落在他肩头的花,被他不经意间轻轻拂去。这一世,我成了月老祠的使女,一做就是千年。冷若冰
(一)那某年某月不期而遇的原因,或许是他在佛前千年万年祈求的果。那一世我是水中落泪的鱼,而他只是路过。那一世我是飘落在他肩头的花,被他不经意间轻轻拂去。这一世,我成了月老祠的使女,一做就是千年。冷若冰霜,看惯了往来的夫妻。
那日,我隐在神像后闲翻着姻缘簿,一个秀气的名字映入我的眼帘,离知寒。他的名字上,还没有牵线。我提起笔,正要牵上一条红线,雨萱从神像中现了形:“姐姐,你回来了。”我轻“嗯”了一声。“姐姐,你这一走就是二十年,以后不要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句话我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过。我只是对这条路、这里的使女都很熟悉,记忆中再无其他。“二十年”,我低吟道,这二十年,我去做了什么呢?
正想的头发胀时,门外进来一个书生,样貌俊俏,只是穿着寒酸。我查了查,原来他就是离知寒。他不求签,径直向我这边走来。轻跪在我面前,双手合十,十分虔诚。我读了他的祈求:家父身染顽疾,家中实是窘迫,无钱可出,无奈之下,出此下策,向月老请求家父身体能够好转。
“很奇怪的书生。”雨萱盯着他走出去后,对我说:“祈求平安跑月老祠来做什么?”我不语,心中亦是十分好奇。但他的确是虔诚的,我想,月老受人供奉,当然也要为人做事,即使不是分内的。我把祠里的事务交给了雨萱,匆匆跟了出去。
祠外是一场连绵的雨,我踏出门去,长街古道熙熙攘攘,雨水模糊了视线,那一刻的恍惚间,似乎有一袭青衫在眼角一闪而过,带着昔日的冷清与单薄。我怔了怔,心中千般思绪纠结缠绕,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再无从提起。正值暮春时节,碧叶帷,锦花垂,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祠外的一株合欢,坚实而挺拔。
(二)
我追他行至山间,他几次回头,看的却不是我。他手里已经采了大把草药。山间清风袭人,长发缓缓飘起,只不过我隐了形,连影子也没有。前面是一条小河,躺在地面上静静地流淌着。须臾微风过后,泛起一层层涟漪。河上有一小桥,桥是竹排做的,就紧贴在水面上。我施了法术,河面顿时涨起了水。他停下了脚步。我现了形后,若无其事的向桥面走去。“问心桥”。桥边赫然立着三个大字,奇怪,一个普通的竹排桥竟然还有名字,而且这名字,怎么似曾见过?
他挽起了衣襟正准备过河时,我叫住了他。“姑娘是……?”他回头,一脸诧异。“我叫素宁。”我说:“这位大哥,这河水都没过桥了,我该怎么过吖?”他犹豫了一会说:“姑娘在这等会吧,或许一会水就退了。”“离大哥,不如你背我吧。”“什么?”他再三推辞,却没有打消我的念头。过了一会,他弯下腰:“姑娘,上来吧。”
他的鞋踩在水浸过的竹桥上,每一步都声音清脆,悦耳动听,如泉水叮咚作响。他回过头看我一眼:“姑娘抓稳了。”伏在他背上的我自然是欣喜万分,记忆中从未有过的感觉。这是什么呢?
我低下头,发现他的鞋子已经湿透了。为什么我会心疼?我告诉自己那只是他的鞋而已。可终究掩盖不住内疚,毕竟是我施了法术让河水上涨,他才湿了鞋。
过了河,他将我放了下来。我假借与他同路,这条路其实并不远,只是我却认为太漫长。不过是想急切的帮他完成心愿,为了在功劳簿上多添一笔。从午后走到了夕阳,“前面的那间茅屋就是我家”。他指给我说。我没有应声,是在想办法留下来救他父亲。
雨后的夕阳格外鲜艳,微风袭来,不觉一阵寒意。我想,可能是刚才的雨凉着了。前面有棵梨树,一树梨花开的雪白,带着水滴楚楚动人。风过山间,吹动梨树沙沙作响,梨花的清香混着泥土的芬芳,将空气染成一片微醺的醉意。
我不禁凑上去,嗅着那沁人心脾的花香。转过头,他的脸垂下来,刀削轮廓,淡薄眉眼,他见了我,嘴角上翘,笑意有些单薄。
我逗留着,终于拖到了夕阳下山,月亮上山。他照理留住了我。他说:“姑娘,夜深了,山里不比闹市,有野兽,若不介意,姑娘不如在此留宿一晚。”于是我答应了。他简单的照顾了他父亲,裹了件衣服出门去了。他其实不是出门,只是在门口守着,一守守到天亮。
我的呵欠将他叫醒。他简单的问了我几句,然后又去照顾他父亲了。“离大哥,”我说:“伯父的病我看过了,你若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爹是开药铺的,我自小耳溶目染,自然也懂些行医之道,离大哥若是信得过,不妨让我试一试。”他再三考虑后同意了我的请求。我施法变出银针,开始给伯父施针。一开始是很顺利的,谁知到了最后,却像被什么力量挡住了。我自以为我的法力是控制得了的,再试一次,仍是如此。我抬头,却见月老隐了形在我面前。我急忙跑出,被月老带回了祠。他急急追赶,却不见我人影,他失望而归。
(三)
这个老头,又是把我训斥一番。“不就回来没告诉您么!”我嘟着嘴以为月老会像以前那样纵容我,可是我错了。他虽是生气了,却仍是和颜悦色:“素宁啊,你我只掌管人间姻缘,不可插手凡人生死。况且寿命长短自有定数,你若执意篡改,那是有违天道啊。”他轻挥拂尘,我竟被他封在了神像里。“这个老头!”他好像看出了我的不满,又添了一句:“这个月就老实待在神像里吧,饿了有你的供果吃。”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就是这样。他从来不真生气的,他装出生气的样子逗得我和雨萱哈哈大笑。“月老云游于各地月老祠,使女不下数千,他唯独对姐姐上心。”雨萱道。我沉默了。
这个月太枯燥了,每天牵牵线,饿了吃些水果,困了倒头就睡,每天重复着同样单调的生活。我只知道,这样的生活,我已经过了一千年了。终于某一天,我一觉醒来,觉得全身格外轻松,我竟能走出神像了。“这一个月终于熬过去了。”我匆匆赶到山间的茅草屋,想去看看离大哥怎么样了。
他真的是不怎么样。他穿着一身白衫。月老说,那是又有人寿尽了。“伯父!”我疾步跑过去,山里正下着连绵的雨。“春天。”我叹息。当然,再大的雨也湿不了我的衣。他看见了我,我也看清了他的脸,这次他再也没有笑容,有的只是一丝愁绪。我跑去跟前想问问伯父怎样了。未等我开口,他先是给了我一记耳光,然后提高了音调脱口而出:“素宁!我爹的死,你怎么解释!”我支吾着,想不出该怎样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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