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觅踪

天涯觅踪

乡隅散文2025-11-01 07:16:49
来三亚之前,心里挺向往这座中国最南端最美丽的鹿城。携着儿子,跟随50多人的旅游团,在南昌登机,约两个钟头,飞机便停降在了三亚的凤凰机场,此时已是次日凌晨两点了。在一家门前开满凤凰花的旅馆住宿,我们都很
来三亚之前,心里挺向往这座中国最南端最美丽的鹿城。携着儿子,跟随50多人的旅游团,在南昌登机,约两个钟头,飞机便停降在了三亚的凤凰机场,此时已是次日凌晨两点了。在一家门前开满凤凰花的旅馆住宿,我们都很疲惫,睡得七荤八素。
一夜无话。醒来时正七点,才发现:下雨了。站在窗前向外望去,街道那边的楼房鳞次栉比,高下有致,形成一道极好看的屋脊线,仿佛是一串巨大的浪花向两边的天际伸展开去。城市上方的天空为一团团淡灰的云朵渲染着,充满着如许的水意和凉意。目光向下,楼下的凤凰花正是昨夜看到的,如锦似云,在空间里铺开,又被濛濛的雨丝浸润,颜色更为纯净艳丽了。我突然这样想到,凤凰机场的命名,是否和眼前的这种花树有关?
吃过早饭,坐上大巴车,前往天涯海角。在一个拐弯处,我瞥见对面开来的车身上写着:上善若水,上居若玉。我在心底笑了:三亚的海水是极好的,房价也是很高很高的。十多年前,在经历了一次剧痛以后,今天的三亚越发繁华光鲜,房价十年间倒翻了十倍。许多的成功人士飞来三亚,买别墅,做生意,整日价赶着忙,或者休着闲,带动着鹿城的经济飞速发展,使得三亚有了“候鸟之城”“富人天堂”的美誉。那些在不同城市间飞来飞去的人士,便是那一只只执着前行的候鸟。
当然,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千百年前,我们还能看到另外的一些候鸟痛苦的身影。今天的天堂,在当时应有一些别称:地狱或者炼狱。当年的天涯断肠人,我们可以数出李德裕、苏轼、韩瑗、赵鼎、胡铨等等。李德裕是唐朝宰相,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牛李之争”的“李”。他在来古崖州的时候这样写道:一去一万里,千之千不还。而南宋名臣胡铨因上疏反对秦桧主和,在26年的流放生涯里一度也曾来到古崖州。他也写道:区区万里天涯路,野草若烟正断魂。胡、李二人的情感都是低沉的,彼此的胸襟却有天涯之隔别。在热衷于党争的李德裕看来,古崖州是他生命的地狱;然而对胸怀天下的胡铨来说,此地正是锤炼意志的炼狱。所幸的是,胡铨跨过去了;在他之前,苏轼也更为轻松地跨过去了。涅槃后的他们,在精神上成为了贵族之鸟——凤凰。
他们都隐没在历史的烟云里了,我却带着现实的尘土一路叽喳着前来。
雨已停,进入天涯海角景区,在榕树下面走,在槟榔下面走,在铁树和茶树旁边走过,我的内心十分愉悦。路边一块巨石上刻着:天涯觅踪。路到尽头了,没有死胡同,眼前是一片大海,张雨生式的大海。海面天空一样的宽广,浪花舞蹈般地飞扬,白色鸥鸟展翅飞翔。此时,天是蓝色的,海是蓝色的,心情是蓝色的,生命也可以是蓝色的。在海的面前,任何人(包括我)都无法狭窄。儿子鹿雩第一次看海,很兴奋,搴着裤脚,在海滩上快乐地奔跑和行走,一次次体验着“下海”的感觉。海滩上残留着许多贝壳、石子,还有一些莫名的骨殖。我和儿子一边向前走,一边拾取那些奇特而美丽的小玩意儿。在“天涯”石前拍照,在“海角”石前拍照,在海浪前头拍照。踏海踏浪,掬水掬沙。面向大海,生命可以无边无际,可以春暖花开。我拿出笔和小本子,记录着在瞬间经碰撞而流动的各种新鲜的感悟。此刻,我忘记了那些历史,也忘记了现实。
在一块黛色如屋的礁石下面,儿子看到了一株开花的仙人掌。从未在现实里看到仙人掌开花,小小的,一团团跳动的火焰。又像在面前指掌间横放了一把古琴,指头弹拨,音符便花开似的绽放,像红水晶,像雪绒花,跳跳,又落落。内心有蝴蝶在飞舞。鹿雩在仙人掌前摆了一个POSS,我一按快门,将灿烂的儿子和灿烂的花留在相机里。将来的将来,我一定会跟他讲起这个在地理的极致处,曾经开出一朵朵如此极致的花。
集合以后,大巴车上,经过大家的鼓动,同行的赵琼老师唱起了那首著名的歌: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里四季春常在……歌声很清凉,很甜美。看来,歌声的确能很好地表达情感的。伴随着马达声和歌声,大巴车离开了景区,我又开始联想起候鸟之类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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