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年的六一

难忘那年的六一

团标散文2025-10-02 02:53:46
医院里安静的出奇,就连产妇自己的呼吸声听起来都那么粗壮有力。陪她的护士则趴在床沿睡的正熟,鼻翼里发出轻微的鼾声。产妇看了看枕边的手表,已是凌晨三点了,可肚子里的孩子依然坚守阵地,迟迟不肯降临。产妇忍着
医院里安静的出奇,就连产妇自己的呼吸声听起来都那么粗壮有力。陪她的护士则趴在床沿睡的正熟,鼻翼里发出轻微的鼾声。产妇看了看枕边的手表,已是凌晨三点了,可肚子里的孩子依然坚守阵地,迟迟不肯降临。产妇忍着剧烈的绞痛,使劲赚紧了床头,艰难而痛苦地挪移着身体,额头上沁出的滴滴汗珠随轻微的呻吟声滚落了下来。一阵噪动之后,床边的护士勉强睁开了惺忪的眼,看了看眼前这位头发凌乱、嘴唇干裂的女人。一种本能的怜悯驱使她拿起了放在床头的一颗桃子,放在了产妇的嘴边,桃汁顺着干裂的双唇慢慢浸润到了女人的心里。她感激的眼神不住地向护士点头,操着沙哑的声音连连道谢。
四点的钟声打破了静谧的晨幕,女人再也忍不住了,腰似乎要撕裂成两半,肚子钻心的搅痛一阵紧似一阵。护士凭着职业经验,对女人说:“快要生了,赶紧进产房!”接着,楼道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叫大夫的声音。一会工夫,三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面无表情地站在了产床前,她们近似命令的口吻让女人做着该做的一切努力。
女人没有喊叫,而是用牙齿紧紧咬住了下唇,用力摆动着身体,心中祈祷这个小生命快点降临。因为婆婆叮嘱,如果用大声的呼喊来发泄分娩的痛苦,大夫会以果断的方式来尽快结束这场苦痛。想到这,女人似乎看到了一把明晃晃的剪刀朝自己的身体袭来。于是她尽量让分娩的痛苦转移到咬的发麻的嘴唇上,没有发出半点呻吟和呼喊。就这样,矜持了二十分钟后,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寂静的夜。女人的身体彻底懈了下来,轻松了许多。大夫说:“是个女孩,六斤八两”!女人脸上泛起了两朵红晕。
接下来是伤口缝合,只听一个实习生近似祈求的口吻要求大夫给她一次机会。说今天是最后一天实习日了,让她试着缝合一次伤口。大夫应允了。在女人的记忆里,实习生一直是操着颤巍巍的双手在自己身上缝了两次后全脱线了。女人强忍着痛,微微抬起了头,鼓励她说:“不要害怕,你一定要放松才能很好的完成”。实习生似乎受到了感染,终于在第三次成功缝合好了伤口。女人实在太累了,闭上了双眼不知不觉睡着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火红的太阳已经悬挂在空中了,一缕柔和的阳光通过窗户斜斜地射了进来。女人用温柔的手轻轻抚摩着眼前这个让人甘肠寸断的圣物。她是那么娇小柔弱,小巧的嘴有些肿胀,核桃一样的双眼微闭着,脸好象剥落的桃子一样娇嫩赤红,额头皱皱巴巴,武官挤在了一起,小手小脚灵动的四处排开。女人的心灵莫名地震撼了!心中想笑的感觉有点苦涩的味道。这个其丑无比的小家伙竟然把自己的身体剥落得痛苦淋漓。女人抬起了头,看了看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婆婆,老人高兴的几乎合不拢嘴了。她有三个儿子,媳妇正好弥补了她没女儿的缺憾。而一旁的公公却不言不语,他希望得到一个男孙,好传宗接代。丈夫则不时用新奇的目光端详着小不点,偶尔小心翼翼地拨弄一下小家伙的手和脚,那种浓浓的父爱透出的兴奋不言而喻。
中午时分,孩子醒了,由于奶水没有下来,小家伙饿地哇哇直哭。丈夫急了,三步并做两步,象离玄的箭跑出去买了一罐奶粉,孩子在饱餐之后安然入睡了。这时,那个实习生提着一篮子水果走了进来,满脸的感激紧紧握住了女人的手,她们会意地笑了。丈夫感到莫名其妙,不无感慨地说:“这世道也怪了,只听说送医生红包的,还没有听说过医生送病人东西了!”女人没有解释,只是突然顿悟道:原来生命的养分来自于召唤与感恩。一股柔柔的暖流瞬息涌遍了她的全身。
傍晚时分,婆婆要给孩子起名:说小家伙是六一临盆,又姓刘,就叫刘一吧!没想到话音刚落,公公发话了:“你不是不知道我二叔叫刘二吧!难道她还要越辈不成”。大家听后哑然失笑,确信这个名字有越辈之说,更何况是长辈的长辈了!于是起名话题暂时搁浅了下来!
深夜时分,女人轻轻抱起了孩子,看着医院在2000年6月1日馈赠女儿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一个玩具熊和一个画着牧童的小水壶,又细细瞅了瞅眼前这个柔弱的小精灵,心里充满了无限的爱怜与心疼,所有的苦痛顿时化为了乌有。
时间虽然过去了十年,但每年的六一,我都会想起那个既难忘又幸福的日子!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