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疑南面事,尽入寸眸中
生在南京,六朝时期的名城。从小,从诗词中看到故乡最多的,就是繁华三千逐逝水的悲慨。六朝的华丽喧嚣众所周知,尤其是陈后主的那一阙《玉树后庭花》,更是绝艳。但,随着历史的河流行走,终是成了亡国的靡靡之音的
生在南京,六朝时期的名城。从小,从诗词中看到故乡最多的,就是繁华三千逐逝水的悲慨。六朝的华丽喧嚣众所周知,尤其是陈后主的那一阙《玉树后庭花》,更是绝艳。但,随着历史的河流行走,终是成了亡国的靡靡之音的代名词。
魏晋南北朝的南京是繁盛的,南朝四百八十寺,萧梁的建立,宣告了建康的繁华;而王谢这两大世族门阀,带来的,不仅仅是宦海的汹涌波澜,朝代的兴亡盛衰,更多的,是那股清雅的风流气度,还有那流传千古的文赋。
乌衣巷,朱雀桥,书页里的那一块块凹凸不平的青砖蓝瓦,记录了这个城市几千年的兴衰里程。
正是因为南京曾有的极盛,历来,尤其是中晚唐的诗人,怀古多喜欢在金陵城墙上,在王谢余风里,在秦淮烟波中。
他们写出了兴亡,思古极今,带着无奈的愤悲,氛围大多数都是凄清的。确实,安史之乱,踏碎的不光是大唐的江山,还有,诗中那开阔博大的兴象。“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经历过盛唐繁华的子美,即使写悲哀,也能写的高远。之后,却很难再写出“西风残照,汉家陵阙”这样苍劲的怀古诗词。
喜欢刘禹锡,不仅仅是他诗中的气象,更多的,是一种通古今而观之的旷达。前度刘郎今又来,是一种通明的人生哲学,因为看穿了历史的沧海桑田。戛然而止的诗句,将那数不尽的浓郁叹息和悲慨,都随着厚重的历史,消散在风尘中。
(一)风波一跌逝万里,壮心瓦解空缧囚
纵观刘梦得的一生,从他的身上,确实能看到那种跳出年代局限的灵魂。在政治上,他选择了一条自古多难的道路。他参加了王叔文的永贞革新,失败后被贬为郎州司马,被召回京城后,又因为“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得罪新贵,被贬为连州刺史。他的仕途坎坷,但比起遭遇,志意相同的柳子厚,胸襟却旷达的多。
在被贬郎州的时候,他写下了著名的《秋词》。中国自宋玉始,便有了悲秋的传统。这两首诗却反其道而言,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作。
“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
相较之下,刘梦得的处境比起宋玉,更为凄凉。非但功业无成,更是一纸诏书路八千,被贬谪到了荒蛮之地,而志同道合的友人,也各自飘零,可以说,他的人生真是迈入了萧瑟之季。
虽说兰生空谷,不会无人而不芳,可是始终无法实现自己的志意,这对于一个有胸襟抱负,心忧苍生社稷的人来说又有多难过?
柳子厚将自己的痛苦转移到山水之中,强颜欢笑。而刘禹锡则不然。他不是不哀伤,他自己在诗中也曾直言,楚客逢秋心更悲。只是,他不会让自己一只沉浸其中,所以他写下了“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这是对哀伤的反扑,对自己的淡淡解嘲,更是对自我灵魂的解脱。
“若为化得身千亿,散上峰头望故乡。”柳子厚的感情是有锋芒的,这种悲哀尖锐而激烈。而越是强烈的感情,在遭到外界的打击时,反弹的就越大,越容易被挫伤,越容易伤害自己,柳子厚就是如此。虽然经过自己的挣扎和努力,仍然无法从悲哀解脱。
后元好问有句“朱弦一拂遗音在,确是当年寂寞心。”他在四十多岁的大好年华就与世长辞,固然和他病弱的身体分不开,不过,更多的,是他无法言说,也无法解开的心结。
溪水悠悠春自来,草堂无主燕飞回。隔帘唯见亭中草,一树山榴依旧开。
草圣数行留坏璧,木奴千树属邻家。唯见礼门通德榜,残阳寂寞出樵车。
柳门竹巷依依在,野草青苔日日多。纵有邻人解吹笛,山阳旧侣更谁过。
——《伤愚溪三首》
柳宗元在永州时,给自己住的地方取名为愚溪,刘梦得这三首诗作于他逝世后的第三年。
那里的庭院因为没有人打理,都已经荒芜了。而改变的,又岂止是花草亭台呢?
而年年燕子飞来,岁岁石榴绽放,日日残阳西斜,……这些都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消逝
樽前花下长相见,明日忽为千里人。昔日的山阳旧侣,在宦海沉浮中,如转烛飘蓬,各散西东,不复当年在京城指点江山的气魄。而人生似琴,稍不留意,便到了绝弦之时。
人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命运的齿轮里,逐渐消磨,无法逆转。“会待休车骑,相随出罻罗。”言犹在耳,却已是物是人非,
世事毕竟不同心事,往复循环的,只是那一帘春色,和那一点凡心。
这一点,柳柳州至死都未能看透,而刘梦得,却是心下了然。
当梦得岁暮时,曾写道:“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闻说功名事,依前惜寸阴”这种旷达之中隐含着多少苍郁的感慨,我们无从得知,只能从他的人生经历中窥取一斑了。
(二)君看渡口淘沙处,渡却人间多少人
两次被贬谪,刘梦得没有意志消沉,他将自己的悲哀融进了整个历史的长河,这种悲哀就不仅仅是他一人在承担。
在这段时间里,他写下了大量质朴清新的民歌。其中最有名的,大概就是《竹枝词》了。那一句“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更是成为千古名句,广为流传。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竹枝词》
面对这满山桃花,不变的,是水流,是她的相思;而不断变幻的,是这即将凋零的春光,是那已然离去的薄幸人。
这首诗纯以女子的口吻写出,语意直白而发乎自然。不过,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这首诗,写得,又仅仅只是一个失恋人的悲伤吗?
巫峡苍苍烟雨时,清猿啼在最高枝,个里愁人肠自断,由来不是此声悲。
——《竹枝词》
每次看到这首诗,总会想到欧阳修的“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只是他写的是相思离别,而刘禹锡写的迁客骚人。
在巴山楚水凄凉之地,自己又是去国怀乡之人,他当然是有悲慨的,只是,他仍然保持着一种反思,一种旷达,将情绪从迷茫的哀伤里解脱出来。
从《竹枝词》,到《杨柳枝》,再到后来的《浪淘沙》。他逐渐摆脱了民歌内容的束缚,将自己的怀抱胸襟写入了诗中。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寒沙始到金。
——《浪淘沙》
刘禹锡的诗中常有一种豪放的挣扎,那是对自己遭遇的反
版权声明:本文由945传奇发布网原创或收集发布,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