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吟

白头吟

趁取小说2026-01-06 07:47:44
炎炎夏日,偶有风。陈素素拖着行李回到公寓时,上午十点。天气很热,行李很沉,刚下飞机的她很是疲惫。但隔着一道门,就是家。家,这个字总是让人觉得慰藉。她也不例外。掏出钥匙,她打开防盗门。轻轻一推,门无声打
炎炎夏日,偶有风。
陈素素拖着行李回到公寓时,上午十点。
天气很热,行李很沉,刚下飞机的她很是疲惫。但隔着一道门,就是家。
家,这个字总是让人觉得慰藉。她也不例外。
掏出钥匙,她打开防盗门。轻轻一推,门无声打开,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家里很安静,窗帘拉着,没有开灯,不像有人在。这并不奇怪。虽是周末,但沈扬的工作总是很忙,即使是法定假日也不一定有空在家。
她把行李放在门边,换了拖鞋,径直走向她的卧室。对,是她的卧室,不是他们的。大多数时间,她和沈扬分房睡,互不打扰。
从客厅走到她的卧室,要经过沈扬的卧室门前。经过时,她在那扇门前停住了脚步——虚掩的门内,传来低低的呻吟声和重重的喘息声。只有年幼的孩子,才会不懂这种声音的含义。当然,她不是。
一切不言而喻。
她静了片刻,终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她觉得自己异常冷静。冷静地转身,冷静地走到防盗门前,冷静地换上才脱下来的皮鞋,冷静地把拖鞋放回原位,甚至还记得冷静地把刚拖回家的行李拖出门去,然后轻轻关门。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走廊上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她站在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前。夏日的阳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地上。
每个人都有不止一个影子,无法预料。
她掏出手机,拨通熟悉的号码。
其实,这里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但她仿佛能听到不远处的电话在响,惊起一对鸳鸯。
响到第五声,电话被接起。呵,反应不慢,值得赞赏。
“素素?”熟悉的声音通过电磁波传来,微微沙哑。
当然不是心有灵犀,家里电话都有来电显示。
她微笑起来:“你在干什么?”
“……看资料。”
撒谎也不忘扯上工作,真是敬业。
她的声音越发柔和:“想我了吗?”
沈扬也轻轻笑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家素素也会说这样的话。”
“难道你不想我?”
连她都佩服自己的演技。生活所迫,人人都能提名奥斯卡最佳表演奖。
“我哪敢。”他转了话题,“你的飞机还是后天的吧,没改?”
她另买了一张机票,提前两天回来,原本是为了给他惊喜。但现在,他倒真的给了她一个“惊喜”。
“嗯。你要去机场接我?”
“我哪次没去接你,素素?”
“哎,真是我的模范老公啊。”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我还有事,先挂了。”
不等他说再见,她啪的一声合上手机。阳光照在身上,她却忽然觉得冷,冷得颤抖。
五十分钟过去,还是没人从那扇门出来。
看来,她的“打扰”并未降低某些人的兴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也许,与妻子“斗智斗勇”还可以促进和情人分享秘密的感情。地下恋情总是比较刺激,不是么?她自嘲。
这时,对面的另一扇防盗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短袖T-shirt、趿着拖鞋的年轻男子一边哼歌一边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个垃圾袋。
他是她的邻居。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叫李悠哉。而他的人,似乎也总是优哉游哉。
把垃圾袋扔进垃圾桶后,他看着她,扬眉:“又没带钥匙?”
以前她经常忘带钥匙,被关在外面。
她尴尬地摇头,但想到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站在家门外而不入,于是又点头。
他似乎觉得有趣,以手抚额,微微一笑,嘴角勾出浅浅的酒窝。
忽然,她想起了他的职业:“我记得,你是……私家侦探?”
曾经有一次,她忘带钥匙,只好等沈扬回来。李悠哉回家时看到她,便邀她到他家坐了一会儿,还塞给她一张他的名片。由于他的职业比较特殊,而且和他本人的样子相差太大,她到现在还记得。
“不敢当,”他把手叉在裤袋里,略长的发丝软软地垂在额前,笑起来也懒懒的,“如果写小说的人都可以叫作家,那我也勉强能算私家侦探吧。其实都是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众所周知,本国的法律中并不允许存在私家侦探这个职业。所谓私家侦探,其实都是私人调查公司。
他凝视着她,笑意收敛起来:“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她皱眉:“何以见得?”
“你脸色很差。”
原来,连陌生人都看出来了。她的演技还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好。
不过,无所谓了。演技再好又有什么用?
轻轻吐了口气,她平静道:“我有一项工作,希望委托给你,就是现在。你能考虑吗?”
“什么工作?”
她沉默片刻,简洁道:“我老公与他的情人正在家里。她迟早要出来。我希望你跟踪她。”
“哦。”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们知道你知情吗?”
“应该还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发现。”
“那,你的目的是,得到他们不正当关系的证据?”
绝大多数丈夫有外遇的妻子来找私家侦探都是为此。守不住丈夫了,也要争取分到一半财产。钱也许会贬值,但永远不会背叛主人。
甚至,还有人为了尽早离婚、分得财产,雇人勾引丈夫或者妻子。
大千世界,穷形尽相。
但她淡淡道:“不,我不打算拿他的钱。我只需要那个女人的详细资料。”
说这话时,她冷漠地眉宇间浮现出一丝骄傲。她一直是有傲骨的人,从没有依靠过沈扬,也不打算依靠。从刚刚得知丈夫有外遇的震惊与痛苦中走出后,她首先的感觉是自己被冒犯。
李悠哉歪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以为他担心她会报复那个人,于是解释:“放心,我不会找她的麻烦。即使没有她,也还会有别人。我只是想知道,我输在哪里。”
他似乎不能理解她的心态,抓了抓头发:“这很重要?”
她笑而不言。虽然她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定很惨淡。
他点点头:“唔,好吧。我先进去换身衣服。”
他走进房门。五分钟后,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已换了白衬衫、深蓝色牛仔裤,背着轻巧的运动包。再加上一张天然的娃娃脸,像个干净纯良的大学生。
忽然之间,她觉得他似曾相识。
“我们……以前见过吗?”她问。
他笑了,右边唇角又有浅浅酒窝:“我们是邻居,以前当然见过啦。”
“噢。”她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说起来,她也依然年轻。她还是在校博士生。至于结婚,这个珍珠变鱼目的错误决定,是在两年前读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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