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大脚
方大脚名字叫方铁妮,娘死得早,从小就跟着打铁的爹长大。她爹从小就把她当男孩对待,根本没在意她裹脚,就这样她长出一对比男孩子还大的天足。在那盛行三寸金莲的旧社会,她的这对天足,让媒婆望而怯步,让小伙子们
方大脚名字叫方铁妮,娘死得早,从小就跟着打铁的爹长大。她爹从小就把她当男孩对待,根本没在意她裹脚,就这样她长出一对比男孩子还大的天足。在那盛行三寸金莲的旧社会,她的这对天足,让媒婆望而怯步,让小伙子们敬而远之。连她自己都有一段时间不敢出门,怕别人笑话她那对大脚,说起来就埋怨她爹没让她从小裹脚,现在想裹都来不及了。后来,她就想开了,心想脚大有啥不好,起码能和男人一样干重活,那小脚甭说干重活,连站都站不稳,走路一扭一扭就像个鸭子,她自我解嘲地笑了。从此,她迈着大脚满街疯跑也不怕别人笑话,就是有人当面直呼‘方大脚’,她也敢答应,谁知叫来叫去,这‘方大脚’的外号,在这三乡五里就叫响了。可是,就因为她这对大脚,方大脚二十出头也没找到婆家,也成了方铁匠的一块心病。
在方大脚二十二岁那年,村里来了逃荒的娘儿俩。儿子叫陈小柱,比方大脚大一岁,是一路背着小脚娘亲来的,看起来小伙子长的很结实。邻居吴三嫂见两人很般配就出面捏合,开始陈小柱还有点在意方大脚的脚大。陈小柱的娘可是个明事理之人就说,背井离乡之人,还敢顾忌那么多,你能娶上媳妇就算是烧高香啦!
方大脚和陈小柱成亲后,陈小柱娘俩就搬到方铁匠家来住。陈小柱打铁不行就帮着卖铁器,他娘照顾着做饭、缝缝补补的,这两家凑到一块互相帮衬,到也过的温馨。操了大半辈子心的方铁匠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都快黑了,去柳家集赶庙会的陈小柱还没回来,抡着大锤帮爹打铁的方大脚心里十分惦记。这时,就听外面人声鼎沸,不知出了什么事,方大脚还有点纳闷?突然,邻居吴三嫂闯了进来,说小柱让人给杀死了。这句话,恰似晴天一声霹雳,惊的方大脚怔怔缓不过神来,大锤脱手掉在地上,碰了脚才一个激灵,便“嗷”叫着冲了出去。从厨房出来的小柱娘一听就吓得软在地上昏了过去,方铁匠急忙扶住掐着人中说,亲家要撑住,要撑住呀!
说起陈小柱死还有段花絮。陈小柱成亲后,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一直对方大脚的那双大脚怀有成见,打心眼里对那三寸金莲有好感,有时还是揪心的喜欢,只要一见小脚女人,他就会偷看、贪婪的看。上个月,陈小柱赶庙会路过柳家集,在路旁的住户讨水喝,见给他端水的是一位有双小巧玲珑三寸金莲的年轻女人,他一看就着了迷,那女人见他那失态的傻样逗得按嘴直笑。小柱喝完水离开时,听那女人哎呀一声,说是崴了脚,小柱上前急忙扶住,她让他扶她进屋,这一扶俩人可就扶上了床。后来,小满才知道那女人是个小寡妇,那是有意勾引他的,不过他太迷恋那女人的小脚了。这次来柳家集赶庙会的陈小柱,卖完货物,就迫不急待地去找小寡妇温存。只是他进门,就见一男子正欺负小寡妇。小寡妇哭喊向他求救,陈小柱火冒三丈冲了上去,不容分说就脚踢手打,直打得那人抱头鼠串。打后,陈小柱才知道那人是柳家集的赖皮宋世魁,一听这个名子,陈小柱心里直犯嘀咕,再也提不起神和小寡妇温存了,就急忙告别,匆匆离开柳家集。他没走出半里路,就遭了暗算,藏在树后的宋世魁趁他不防,从背后一刀就要了他的命。
埋葬了陈小柱后,方大脚就像发疯的母狼,手提着一把镰刀跑到柳家集找仇人拼命。她在村上转悠了三天,终于在一条小巷遇上了宋世魁。当时,宋世魁从一家暗门子出来,见一个女人堵住了自己的去路,他刚想发火,突然看到了一双大脚,他一怔说声不好,还没来及跑,就见一把镰砍来,他紧躲慢躲还是被削了多半个耳朵,宋世魁顾不上疼撒腿逃窜,方大脚在后面拼命追赶,跑到柳河边的宋世魁一头扎进了河里,方大脚在岸上等了半天不见踪影,她以为他淹死了。
“七七事变”后,不料宋世魁带着日本鬼子回来了,一回来就找方大脚报这削耳之仇,可惜没找到。那时,方大脚正背着婆婆与爹爹逃往西边山区的革命根据地,在那里方大脚遇上和她分别将近十个年头的师兄柳再生。这柳再生和方大脚可说是青梅竹马。当时,方老铁匠收孤儿柳再生做徒弟时才六岁,方大脚四岁,两人可以说是一块玩大的。在方大脚十二岁生日时,方大脚想吃兔子,柳再生去逮,费了大半天劲才套住一只兔子,回来路上,却被崔大户的猎狗抢去,气得柳再生捡起一颗石头狠狠朝狗投去,一下子就把狗给碰死了,柳再生一看闯了祸,吓得逃走他乡,从此,杳无音信。
十年后,他们在山区邂逅相遇那别提多高兴啦。现在柳再生是这里的区委书记,他向方大脚讲了很多革命道理,方大脚就强烈要求参加革命,他让方大脚去西山古镇参加了县举办的训练班。后来,她当了区妇救会主任,组织当地妇女做军鞋,搞生产,开展支前活动,把妇女工作搞得有声有色。
四五年,日本投降后。伪军大队长宋世魁纠集一些伪军在县城负隅顽抗。县长、兼县大队长的柳再生带领县大队和各村民兵包围了县城,乘着夜色发起强攻。
天放亮时,县大队和民兵攻破县城,红旗飘扬在了城楼上空。县妇救会主任方大脚带领妇女在街头做安抚工作,却见一位穿老百姓衣裳的人鬼鬼祟祟走在人群里,无意发现是半个耳朵,她蓦地想起失踪的伪大队长宋世魁,就诈唬道,宋世魁还记得方大脚吗?那人惊叫了一声,一头栽到地上死了。不过,方大脚唬死的还真是想潜逃的大汉奸宋世魁。
抗日战争胜利后,方大脚和柳再生、方铁匠和小柱娘成了新的一对。举行婚礼那天,县委书记也是方大脚参加训练班时文化辅导员周平同志写了这样一幅对联:两代新人新事新办,一门双亲双飞双宿;横联: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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