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女哭丧

孝女哭丧

糖缠小说2025-11-01 15:06:11
(1)夜深了,正在摇钱树宾馆打麻将的姗姗接了哥哥冬生打来的电话,把牌一推,拎着金利莱小皮包起身说:“对不起,我的爸爸病危,我得马上去医院。”张姐输了两千多块,脸胀鼓鼓地问:“你别骗我了,我出门的时候,
(1)
夜深了,正在摇钱树宾馆打麻将的姗姗接了哥哥冬生打来的电话,把牌一推,拎着金利莱小皮包起身说:“对不起,我的爸爸病危,我得马上去医院。”张姐输了两千多块,脸胀鼓鼓地问:“你别骗我了,我出门的时候,见你我的爸在一起,说不定也约了脚在打牌哩,好端端的,怎么会病危呢?"另两位牌友也附和说:"说好了战到天亮的,你该不是嬴了钱,脚板擦青油——开溜?”姗姗望着张姐央求说:“这回是真的,不骗你们。刚才电话是我哥打来的。他说,老爸在你家打牌摸了个青龙断桥的五筒,激动得突发脑溢血,正在人民医院抢救,快不行了。”说完,眼睛湿润,没等牌友们再作反应,急忙走出宾馆,招了的士,很快消失在夜幕下闪烁的街灯中。
姗姗坐在车上,催师傅快点开,已到了暮春季节,按大自然的规律,气温应该回升,却因夜空中飘零着淅淅沥沥的雨,寒气还是十分袭人。她对突如其来的半夜电话难以置信。父亲才过花甲有五,身子骨硬朗得很,前几天回娘家时,陪他俩老还打过晃晃,赢了我三百多元钱,虽说血压有点高,怎么说发作就发作了呢?

(2)
姗姗出生在边江镇城郊农民之家。这个坐落在长江边的小镇是个古老的县城,因沿江边兴建而得名。城市扩展后,郊区农业队土地大量被征用,姗姗高中毕业,便成了新建的县毛纺厂首批招进的正式工人。她上有一个兄长叫冬生,下有一位弟弟叫春生,她是家里的宝贝女儿。小的时候,别的人家重男轻女,她的父母则重女轻男。从小就受宠爱,穿的比哥好,吃的比弟强,她说干什么,家里无人能阻拦,就连父亲在家与牌友们打牌,也常把她抱在怀里,说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一点也不过头。
大人打牌时,她喜欢围观,盯得两眼不眨。
这年腊月,姗姗担任生产队队长的父亲牌瘾发作,约了几位牌友在自家一间小房里偷偷地打长纸牌。
那个时候打牌赌钱不敢像今天这样公开,从上到下禁得很严。镇上虽没有派出所,街道没有民警室,大、小干部们却个个敢抓赌,就连生产队长这样小小的十品官也有抓牌禁赌的权力。只是多数队长认为都是乡里乡亲的,出门不见抬头见,不愿得罪人。其实,抓牌的人也有像姗姗的爸爸喜好打牌的。
姗姗听爸爸讲过许多干部抓牌禁赌的笑话。一次,镇里的武装部长带着姗姗的爸爸这样的大、小队干部抓赌,抓了好多人。深更半夜在煤油灯下“审问”时,武装部长亲自上阵。
问:“你一共打个几次?”
“三次。”打牌人是位中年男子,不卑不亢,小声回答。
部长听口音有点儿熟,又一时想不起。紧追不舍又问:“只三次?”
“是的!”中年男子说完,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儿。
“在哪里?哪些人?打多大?”部长翘起二郎腿,抽着游泳牌香烟,接二连三地问,声音愈来愈大。
中年男子看这架势,知道不说两次难以过关了。就吞吞吐吐交待了两次打小牌的经过,又报了些假姓名,不再语。
部长哪肯放过,拍桌打椅吼道:“你不是说还有一次吗,还不快快如实交来?”
这下把中年男子抵上了墙,脱口道:“您忘了?那一次在学校,您应该比我清…….”
部长不等他说完,就想起了那次在学校检查文教工作后,校长等人陪他打过一次麻将,有他在场,急忙制止,振振有词地说:“你的丑事我怎会清楚呀?这次不算数,讲下次,你,你听清楚了吗?”
后来,部长末尾一句被越传越讹,变成各种版本,成为牌友们茶余饭后调侃的笑料。
姗姗记事起,常见打牌赌钱的人被抓。轻者,没收麻将,批评教育;重者,带进学习班,学毛主席语录,查思想根源,谈心得体会,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屡教不改的,必须扛桌子、背凳子等赌具在大小会上亮相,甚至颈脖上挂牌子游街出你洋相,叫你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做不起人。
为打牌的事,姗姗的父亲算是幸运的。虽然险过几次,但始终没被干部们逮住过,却常因打牌与母亲争嘴、打架、闹别扭。
有一年的冬天,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清晨,寒风刺骨,姗姗的父亲打完牌回家,全家人还都在睡觉。朦胧中,姗姗听到母亲在睡房里与父亲争吵。
“你这砍脑壳的,这么冷的天,野的天亮了才想起回来,不要命了?”
“你能不能小声点?不把伢们吵醒了,好不好?”
“你要我小声,我偏要大声,怎么啦?牌打完了,才想起伢们了?”
“好好好,你狠,你大声喊。把被褥给一点我,冻死我了,我要睡觉了。”
…….
每遇这种情形,小姗姗总是护着父亲,缠着母亲。母亲当着孩子面不便再骂些“你这个牌鬼,要死在牌桌上”的话,只好罢了。
姗姗第一次看见比扑克窄而长的牌,听他们边打边说着“上大人、邱乙己”什么的,很新鲜,又好奇,从晚上八点趴在父亲桌边看到十一点,没有睡意。
父亲催她:“姗姗,你还不去睡呀?看你两只小手冻得像红萝卜了。”
“嗯,不嘛,早着呢。”
“乖女儿,快去睡,明天还要上学呀!”
“爸爸,您只顾打牌,忘了吧?明天是星期天,不上学。”
“你又看不懂,呆在这儿像只夜猫子瞪着干嘛?”
“爸爸,我看得懂。这跟扑克牌差不多,是吧?”
“哈哈,我的宝贝女儿连‘上大人’都看得懂了,真乖。”
牌友中,年长一点的,脸上长着几颗黑麻子,就像麻将牌中的九筒,又因和过九筒的满贯牌,人称九圈圈。年少一点的在家排行老三,是个放酒师傅,又因喜好麻将,曾在牌桌上和过“金鸡独立”的绝张九条而得“调酒师”的美名。还有一位也是麻将高手,长年游手好闲,牌友们用麻将上的九万戏称他为久玩的,晚辈们都称他为久玩叔。其实,他们仨最喜欢打的还是麻将牌,只是临近年关,禁牌正在风头上,怕搓麻将的响声引来麻烦,就打起了纸牌。三人听了小姗姗的话,吱吱地称赞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恭维姗姗的爸后继有人,将来一定会大有出息。
姗姗在家里,哥哥让着她,弟弟依着她,放学以后常被她缠着打扑克。
姗姗天生对牌就有悟性。六岁的时候就会用扑克“争上游”、对“对子”。十多岁的年纪,同龄的女孩子喜爱跳绳、踢毽儿什么的,她却特别喜好玩扑克,打“三打一”、“百分”等。没有钱,就把废书本撕下来折成三角形的别别当钱赌,那劲头,不亚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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