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月雨,感性的温情
从三月逶迤到四月,日子带给我的惊喜,如原野上大片明净黄灿的油菜花,将心底的阴霾一点一滴荡涤干净。人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因此多少给这个季节抹上了一丝黛玉葬花的哀矜色彩。可是,我心底对原始生命力的触碰,
从三月逶迤到四月,日子带给我的惊喜,如原野上大片明净黄灿的油菜花,将心底的阴霾一点一滴荡涤干净。人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因此多少给这个季节抹上了一丝黛玉葬花的哀矜色彩。可是,我心底对原始生命力的触碰,却在这个暮春时分始萌动。大约,是三月绵绵不断的淫雨钝化了我的感知能力罢。
我是不喜欢冷雨的。没来由地,连天阴雨总会触及我内心深处隐匿多年的一场暗疾。冰冷总是像一把锉刀,尖锐刺向我心底阳光生长的地方,愣生生让那里阴暗潮湿,苔藓遍生。冰冷的雨滴会嗤笑我,像往事的一个踉跄,转身提醒我:有些伤痛,那么绝望。
所幸,四月里的天气一直保持着晴朗暖和的好势头。而我内心的一场场关于三月雨引发的风暴,也终于相安无事地绝尘而去,不着痕迹。
我喜欢坐在午后的阳光里,眯着眼睛,看头顶大片湛蓝的天空。偶有白云飘过,疑似哪家仙客神游的踪迹。春风和煦,气温一直恒定在人体温度的黄金分割处,周身舒适。四周氤氲着百花的芬芳,吸一口空气,都是清新的芬芳。我一次次振臂欢呼:好想,就这样一直到老。人生闲适如此,夫复何求?
晴好了十余天后,迎来了四月的第一场雨——清凉、清澈、轻盈、轻缓。走在傍晚的细雨中,我的心中竟然全无对雨的厌憎。原来,我厌憎的并非是雨水啊,而是冰冷的季节。不同的季节里,雨水都只是点缀它们的道具而已。
四月天的这个时分,是需要下一场雨的。雨水让蒙尘的城市恢复整洁干净,雨水让蒙尘的花草树木恢复明亮清新。而我的身心正徜徉在好季节的氛围里,一场小雨,好比一曲曼妙的圆舞曲,让我的每一个前行的步伐都更加有精神。
是我感性还是雨水感性呢?总之这些日子里,我的心头洋溢的都是温馨。
坐在台灯下,掩卷遐思,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的某段往事。彼时此时,故事中邂逅的路人甲乙丙都已成故人。曾经心驰过,曾经神往过,曾经悸动过,曾经失落过……总总,皆如晴天里空中飘散的朵朵飘云,在我们心上无痕游走。有些错误,注定是美丽的。就像这四月的江南,谁忍心将它吟成过失?
是故事,就会注定结局——无疾而终也是其中的一种。再往后,多经世事更会清晰知晓:我们体内种植的风花雪月会一点一滴枯萎减少。生活总以它的本色示人,警觉现实好过云山雾罩。
读某诗人书在微博里的一短句:一诺五岳轻。
所有所思,若有所失。
这让我想起了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倚天屠龙记》里的结尾:张无忌面对娇痴的赵敏,应允日后天天为其画眉。却不料窗外传来周芷若的咯咯笑声,周姑娘说:“无忌哥哥,你也可曾答应了我做一件事啊。”……周姑娘的温情里隐含着不动声色的诘责质问……张无忌回头向赵敏瞧了一眼,又回头向周芷若瞧了一眼,瞬时之间百感交集,也不知是喜是忧,手一颤,笔掉在了桌子上。
我一度从张无忌的动作里,推断出他的无奈矛盾心理。金庸先生处理得何其妙啊!将男主角张无忌的这种微妙的踟蹰心态点到即止,却令人回味无穷。
有些意外的邂逅何尝不是如此呢?故事从来无谓对错,因为每个局中人都是温情的。不是么?
……此时此刻,又是四月。在这温情的雨夜里,回想旧年此时的一些若即若离,转瞬一年。生命是多么真实啊,无论我们怎样试图曲解一些细节,我们的感官却总难将自己欺骗。
既然曾经那么真实地经历过,又何计诺言的轻微呢?
不悲,不伤,不痛,不贪,不嗔,不痴。
点点细雨轻敲着窗棂。这样的夜里,你是否偶尔也想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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