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树

花开的树

覆焘散文2025-04-06 19:12:04
和婆婆闲聊,婆婆说起自家的儿女,幸福之情溢于言表。婆婆膝下三子,二女。在那个年代,不算多。但于她也是不易。婆婆居于农村,中年失夫,能依靠的只有一亩三分地。地里的好年景便是她生活的全部希望。我生在都市,
和婆婆闲聊,婆婆说起自家的儿女,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婆婆膝下三子,二女。在那个年代,不算多。但于她也是不易。婆婆居于农村,中年失夫,能依靠的只有一亩三分地。地里的好年景便是她生活的全部希望。我生在都市,长在都市,不能理解黄土地的情怀,却也明白婆婆是饮尽青山泪,填满岁月愁的。
年过古稀的婆婆喜欢翻古,喜欢将陈年旧事如芝麻般一粒粒拾出来。在她脑海里,乡村的记忆是刀刻的痕迹,新近发生的事往往一片空白。我说婆婆记性不好,孙子反问奶奶为什么会记得那么久远的事?小儿不知饱染风霜的婆婆,原是情著青山,意卧石寒的。
九五年时,第一次踏上爱人的家乡,乡村其实很素,山素、水素、人更素。所谓的韵味,所谓的风情不过是文人墨客笔下的游走、遐思。唯一让人深深眷恋的是低矮的瓦房里弥漫的笑声。一家老小围坐柴火旁,几多欢乐、几多思绪,伴随熊熊燃烧的火焰,噼哩啪啦炸开。
爱人排行老小,除了二哥在家务农外,其余的都走出了这间老屋。每年东西南北的相聚是婆婆不变的企盼。这时,婆婆往往又会忍不住岁月的相思,忆苦思甜来。唠叨多了,自是免不了儿女们的数落。“你苦!谁不苦?”反应最强烈的是二哥。二哥的确苦,潇潇风雨秉力扛,公公去世时,十多岁的他揽了所有的农活,瘦弱的肩膀背负的是全家的责任。失父之痛,沧桑之痛。和他相比,爱人竟是清福之人,对他,我更多的是敬重。老大辈的大哥、大姐也苦,虽然公公离去,他们也已有了挣钱的能力,但微薄的工资杯水车薪。何况千山万水难断悠悠乡思之情,想家的游子,心中的那份牵挂,那份苦楚始终是沉浮岁月荡涤不去的。
婆婆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做着一个平凡的母亲该做的事,恋着儿女,盼着儿女,岁月之苦是她生活的习惯,心境之苦才是她纠缠不完的情结。如此想想,就觉二哥言语重了,他双肩的印记不也刻着母亲的痛楚?
“多子多福”婆婆依然保持这个传统的观念,常说我该趁着年轻再要个小孩。在婆婆眼里,儿女们立于眼前就是福气。这么多年来,婆婆东家住住,西家住住,儿女的家就是婆婆的家,儿女的生活就是婆婆的生活,儿女的愿望就是婆婆的愿望。
老家屋前,有株古老的树,枝繁叶茂,四季长青,说不清年代的久远。只觉婆婆的身影越来越接近这棵披枝挂叶的树。所不同的是,她是棵已花开的树,满树的繁华远不是家乡的老树能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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