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被女人伤害的男人
一正是欲雨不雨春阴时,料峭寒风把庶人园满树樱桃李斜斜刮落。苏文望着黄昏的西边,那里看不见夕阳的轮廓,只有一片胭脂红的光彩。那个被他刺伤的女人正在花下喘息。“秦风,我终于找到你了。”在苏文一动不动、湿润
一正是欲雨不雨春阴时,料峭寒风把庶人园满树樱桃李斜斜刮落。苏文望着黄昏的西边,那里看不见夕阳的轮廓,只有一片胭脂红的光彩。那个被他刺伤的女人正在花下喘息。
“秦风,我终于找到你了。”在苏文一动不动、湿润的瞳孔里,好像有一只喜鹊在往那片胭脂红的彩带飞去,然而事实上,那不是喜鹊,而是一只早来的杜鹃。“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苏文捂着被秦风刺伤的胁下说。
白头翁秦风的鬼头刀斜向上扬起,刀尖上的血滴被风吹破,点染了无数花瓣。“我不知道。”秦风目光追逐那些被染红的花瓣,冷冷的眼神忽而掠过一丝柔情,就好像碧水寒潭掠过惊鸿一撇,可是他口气还是冷冷的说,“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我的红儿。”
苏文目光蓦地变得尖利凶狠,那张紫气大盛的脸,仿佛上古后羿射日前的毒辣太阳:“这就是我为什么找你的原因!”
二
我在东京城里老是听到秦风和那个女人的故事,秦风为了那个女人,居然傻了吧唧地在她屋旁敲了五年的更,可是她连推开窗瞧都不瞧他一眼!还为他断下自己的左手!居然有这种事情!还为她偷来金缕玉衣,九转还魂珠,阴沉木棺材,与天下人为敌!他们这些臭事听得我耳朵都生了茧,就好像四五月漫天飞的毛毛那么讨厌。就好像身上长了虱子,浑身不自在。我真想把它找出来,先把它捏得半生不死,然后再把它拿到火边,慢慢燎烤,听着它噼啪噼啪爆裂的声音,我想我一定舒服极了。我想我总有一天要找到这个叫秦风的人,被他杀了,好让天下的男人重新醒悟;即便他是一阵风,我要把他捕捉住。
世上真有一个值得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吗?他们都是贱人!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天爷让她们生来就是娇滴滴,有气无力,无非就是让我们男人欺凌驾驭。一旦男上女下的位置一颠倒,那么这个世界就会乱了套。所以那天我听到那个卖花女沿街叫着:“担子挑春虽小,红红白白都好,卖过巷东家,卖过巷西家,帘内丫鬟入报,问道是卖梅花,卖桃花?”过去的一切就涌现出来,我的心就被挠得发痒。于是我一路跟着她。我把她看做是一只虱子,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我就会告诉她,我是怎么对待一只令我感到厌恶和仇恨的虱子的。
跟到仁和巷巷口,天已经有些暗了。就在我拔刀要冲上去时,一个男人从对着巷子的屋内,掀开斑竹帘钻出来,左看看,右看看,见巷子空无一人,就满面春风拿手招着那个卖花女说:
“卖花的,过来!大爷要买花。”
卖花女迎上前,唱了个肥喏,把柳编花篮放在地上,叉手作揖问说:“大爷要买什么花儿?”
那个男人四十岁左右,胡乱扎着头巾,额眉舒展,一对八字胡一高一低,身上穿着一件褙子,脚上拖着棉鞋;他手指啪的捻个很响的榧子:“你把花篮拿给我看看,有合我意的吗?”
卖花女把花篮拿给他看。他把手往花篮里一拨,扯出一支红红的桃花来,嗅了嗅,龇牙咧嘴一笑,伸出手在姑娘下巴上一捏,说:“我就要这支了!”
还没说完,他就扬长走进帘子里面去。
卖花女说:“买花钱还没给我呢!”
帘内传出那人快活的声音:“下次你经过时再给你!”
卖花女拿不到钱,狠狠地跺脚,委屈的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
虽然我憎恨女人,但是我更憎恨小气、爱占小便宜、没有同情心的男人。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了,我一定要给他点厉害瞧瞧。我要让他明白,男人折磨女人不是用女人的那一套,而是用男人的那一套。否则,我要杀就不只是女人了,而是世界上所有的人了。
我躲在巷子的角落等到月上柳梢头,屋里阁楼上亮起了灯。看看天街人静,我就爬上一堵矮墙上,借力一跳,攀住屋檐下的梁木,再用手一撑,跳在阁楼栏杆外。看没有被发觉,就爬过栏杆,来到阁楼窗户前,拿手指捅个小缝,透过窗纸看见里面销金帐子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就是刚才那个,半躺着身子,女的穿着亵衣躺在身边。男的把手伸进女的亵衣里,笑吟吟说:
“怎样,我对你好吗?”
女人鼻子一哼,笑说:“你就这个好……”
男人说:“这个好,那就什么都好。我对家里的那只母老虎都没那么好。”
说着,两人就笑了。我听出来了,原来男人是出来偷情来了。偷的好!男人就不要对女人全抛一片心,世界上该痛不欲生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本来我还想教训他一顿的,可是他毕竟也给我出了口气,于是我就决定放过他一马。可是当我转身要走时,又听到那个女的说:
“你这个好了,不知道其他方面也好?是不是也可以像那个秦风,为了刘丝广砍去一只手臂?”
一听到秦风,我心里就冒火,牙齿就咬得咯吱咯吱响。可是我越是恨他,越是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他的。于是我就又扶在窗户上听。
男人笑说:“主要在有心就好,砍不砍手臂无所谓。你比如三国时的曹操,马匹踏到人家麦田,要严明军纪,他就用割头发来代替割头颅。你再比如佛家所说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也无非是说不要在乎表面,要看重实质……”
女人噗嗤一笑,拿指头在他额头上一点:“去!纯属狡辩!”
男人忽然严肃说:“说起这个秦风,我就想起几年前的事情来。秦风真是个传奇!”
女人问:“什么事?你勾搭他媳妇了?”
男人笑说:“那么老的女人我才不要,我只要爱你一个人就够了。”笑容一抹,就又是严肃的表情,“那是咸平二年冬天,有一伙人突然来到我在陈州的客栈中,大概有二三十人,说是去找秦风报仇。背刀带剑,托枪曳棒,个个凶神恶煞,一提起秦风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剁成肉臊子,作包子馅儿,吃了再拉出来喂狗。”
女人不高兴说:“你原来还在陈州有个客栈?哼,原来恁地有钱,却骗我说只有东京城里的生药铺。”
男人连忙解释说:“那是从前的了,后来出了事情就变卖了,哪里还开张!”
女人问:“出什么事儿了?”
男人懊恼地叹口气:“唉,还不是因为那帮子人!否则照我原来店面趁的钱,给你买个海外斗大的夜明珠不在话下。也就因为这帮挨千刀的,口口声声说与秦风不共戴天,装得跟浑身都是胆的赵子龙一样,可实际上却是银样镴枪头,猪鼻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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