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在信封里的爱

装在信封里的爱

鱼肠雁足小说2025-04-29 07:52:05
他说,婷,我对不起你,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不管怎样,我们真的不合适。她强忍眼中的泪水,看着窗外,满肚子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窗外零零散散走过的人,就像她此刻散落的心。眼前这个人,自懂事开始,除了他心里再
他说,婷,我对不起你,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不管怎样,我们真的不合适。
她强忍眼中的泪水,看着窗外,满肚子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窗外零零散散走过的人,就像她此刻散落的心。
眼前这个人,自懂事开始,除了他心里再没装下任何男人。从小一起长大,虽不算青梅竹马,却也两小无猜。读幼儿班开始,他俩就是同桌,一直到初中。
在村上小学四年级的那年,她的头上开始长虱子了。头上长虱子在那个时候不足为奇,十个女同学,九个都会有,连男同学当中长虱子的都有。那段时间头很痒,常常抓的头皮留下血迹。
他主动说帮她捉头上的虱子,刚开始她还不好意思,后来只要下课或放假,他就帮她捉。有一天,他们为一件事吵架了,她吵输了,心里很生气。一气之下就对他说,你赔我虱子!没想到这句话真把他给唬住了。他低着头说,捉的虱子全都掐死了,没得赔了。
她头一歪嘟着嘴,那不行,就要你马上赔!不赔虱子你就赔钱!他愣了愣问,多少钱一只?她说,一毛钱一只,不讲价!他想了想一咬牙,那好吧,算我欠你十块,等我以后挣到钱了再还你。
那年,他十岁,她九岁。俩人一起快乐的读完五年级、三年初中和三年中专。
三年中专,他们仍是同校同班,只不同桌。三年,除了收获学业,也收获了那份纯纯的美好的爱情。那个“赔虱子”的故事也被他笑了三年。
中专毕业后,她留村当一名幼师。他则怀着一腔热血和梦想毅然去了南方。那晚,两人依偎在院子里的石板凳上,依依不舍到天亮。
你在家先好好教书,等我在外面挣到了钱,就马上回来接你。临走时他说。
他每周都会给她写信,写他在那座城市的所见所闻,写他遇到的种种困难。信的结尾,总会叫她不要担心,说那些困难是暂时的,每个人都有开始,他一直在努力。初到那座城市的那年,白天他除了找工作,换工作,晚上唯一的嗜好也就是给她写信。他笑说,他不喜欢打电话,就喜欢写信,特别是给自己心爱的她一笔一划的写信。
她把他寄回的每一封充满浓浓爱与思念的信,都装进了那把带锁的抽屉里,没事就翻出来看看。她其实也给他回了每一封信,但由于他每次寄信的地址不一样,就全部没有寄出。
第三年,当她正给自己一针一线绣起了嫁衣和红头巾时,却等来了一封长长的分手信。信上说,他爱上了另一个女孩,女孩也很爱他。在他最落魄最困难的这三年,一直是那个女孩无私帮助和支持着他,才让他一次次渡过难关,终于在那座城市站稳了脚跟。他说是那个女孩才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真爱。最后,希望她忘了他。
纵使有千万个不相信,她也要听他当面说出口。她去了他所在的那座城市。失望的是,对她的到来,他果然没有显示出惊喜。即便是三年未见,亦没有嘘寒问暖。而是淡淡的问,你是要来这里找工作吗?现在金融危机,还是在村里教书比较稳定。
缘来餐厅二楼。他点了很多她以前喜欢吃的菜,他还是那么的细心。只是餐桌上,他跟她说了很多很多,比那封信里说的更多。他就像在讲述别人的奋斗史和别人的爱情故事。而她,仿佛一个毫无关联的旁听者。只是讲到最后,他说,婷,我对不起你,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不管怎样,我们真的不合适。
她强压内心的伤痛,难道你对我,对我们的爱情真的一点都不留恋了?你真的忘了你许过的承诺?
他长叹一口气,真的很对不起,我想我们之间更多的应该是亲情或友情,那不是爱情。欠你的,我会补偿给你。你想要什么?房子?钱?
她拿起一个淡蓝色的袋子放到他面前说,这里面装的是你全部的“亲情或友情”,现全部还给你,祝你幸福,再见!
那个淡蓝色的袋子里,装着近百封他曾经写给她的信,每封信里句句是爱,字字是思念。也有近百封她写给他却一封也未寄出的回信。当然,还有那个“赔虱子”的故事。
好一阵子,白天她依旧是微笑如花的美丽老师,只是那种微笑里,藏着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的切肤之痛。
那晚,她又习惯性的来到院子里,看秋风扫起地上的落叶,看那张始终静默的石板凳,跟此刻她一样的孤影单只。这张石板凳,曾铭刻着昔日一对恋人的承诺,只是在经过岁月不断的成长和层层考验洗礼后,承诺已悄然转换成他跟另一个人承诺。
她轻轻拂去石板凳上的落叶,然后坐在他常坐的那个位置。一切随缘吧。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她恍若梦般,是他?是他!他肩上挎着包,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还有,他手里的那个淡蓝色的袋子。
她欣喜既而平静的说,你是来请我喝你喜酒的吧?
他急急的说,不,不是的。你知道的,我还欠你一只虱子。
她喜极而泣,愣了好一会儿,才扑向他张开双手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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