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合肥,姜花那么凉
我要去远方比远方更远的远方——兰波很长的年月里,进入我视野的远方城市,除了中原和西北的那些有着霸道王气和粗犷野性的男性化的名字外,南方城市是以一种阴柔的小家碧玉的印象位于我的关注之外的。在我有限的游历
我要去远方比远方更远的远方
——兰波
很长的年月里,进入我视野的远方城市,除了中原和西北的那些有着霸道王气和粗犷野性的男性化的名字外,南方城市是以一种阴柔的小家碧玉的印象位于我的关注之外的。在我有限的游历经历中,也一再地将脚步定格在那些偏远的粗砺风沙覆盖的地域,江南水域在我的计划之内,是要等我老了,再也没有脚力涉险的时候,再慢慢优游的,或者和心爱者水远山高终老他乡。近年来,却有一些不曾熟悉的印象不明的地名越来越多地挤进我的视线,用任何一种地域上的风格定义他们,或南或北,似乎都不恰当。——他们大多来自我的阅读经验。
合肥,姜花那么凉
“合肥”这样一个地名,最初的印象来自灯谜里有一条“两个胖子”的谜面,只觉得字面贴切,可以一笑。再次进入视线,却是因为越来越多地在一个女子的文字里读到它,一个女子和她赖以存身的城市,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复杂,不是爱不是恨,只是互相切入,越来越不可分割。
每次想起这个地名,总会将它和姜花联系起来,想象里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都该弥散着那样一种植物微微的辛辣气味。这样的印象,一定是因为她在一本书的自序里拿姜花做了话题开篇。我并不曾留意姜花到底是什么样子,虽然日日的饮食里都离不开生姜,在这个潮湿的内地城市,生姜辣椒是每日食物里必不可少的配料。但是花店里是否有这样的一种花出售,什么季节出售,我都概不知道,只是在想象里,它应该是极细碎的,月桂或者茉莉一样的小花,藏在青碧的叶片之间,有着淡淡的香气,和不与人亲近的微凉。很久以前在南风读到过榛生的一篇小说,名字就叫做《姜花那么凉》,内容是什么,作者是不是榛生,都已经记不分明,但名字确切记得是这样的。那么它确乎是凉的了,从颜色到味道,和这个写字的女子一样。在小照里有着微微扬起下巴的傲气,眼神里有微微的睥睨冷然,和在文字里读到的样子两相映照,分毫不差。
那样的一个女子,和那样的一座城市,疏离的,亲密的,互相打量,互相戒备,也互相抱紧,深入,彼此成就在一个外乡人的阅读体验里。
对于安徽的印象,最早来自徽州民居的白墙班驳,高低错落,那是散落在乡间的徽州山水的灵韵。如果说到城市,合肥也远不及另一个小城来得有名,那是安庆。而我对安庆的印象,除了先人姚鼐的桐城派,也因为这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热烈单纯的孩子,他写到,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他也曾为这个城市写下《给安庆》——
五岁的黎明
五岁的马
你面朝江水
坐下
四处漂泊
向不谙世事的少女
向安庆城中心神不定的姨妹
打听你。谈论你
可能是妹妹
也可能是姐姐
可能是姻缘
也可能是友情
已经不可确知在这些句子里他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安庆,有什么让他心神不定。
安庆,还有一个我曾经喜欢的黄梅戏女演员韩再芬,有着特别的音色,在《孟丽君》里将一个扮着男装的女子的英武妩媚演绎得丝丝入扣。
而这个写字的女子,正是来自安庆乡下。
也许,正是因为安庆承载得太多,反而成就了一个本来籍籍无名的朴素的城市——合肥。我不知道这个城市为什么会取代安庆成为安徽的首府,我也无法真切地想象这个城市的里巷是否真如我念想里有着姜花的辛辣和微凉,但我确切地知道,一定有一些清晨或傍晚,一个面容清淡,眼神里有一份戒备两分孤绝,仿佛无端与什么较着劲的女子,会穿过合肥的某一条街道,怀抱着一束姜花,回到书房的灯下,慢慢舒展开来凝结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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