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的香椿树
我居住的地方是“北京平”,这里原来是农村,据说有很多的坟墓,但经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那个房子下面就是一座坟墓。但从名字上就能知道这里曾经有过很多的坟墓,比如,张家坟,李家坟,朱家坟等等。你坐在
我居住的地方是“北京平”,这里原来是农村,据说有很多的坟墓,但经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那个房子下面就是一座坟墓。但从名字上就能知道这里曾经有过很多的坟墓,比如,张家坟,李家坟,朱家坟等等。你坐在公交车上就能听到董家坟到了,更有直接的:本车开往祁家坟。“北京平”地处六环,一眼望去,是大片的平房,密密麻麻,一户挨着一户,像雨后的蘑菇挤挤嚓嚓的坐落在一处一处的。每一所房子只有五六平米,房顶极其简易,连棚都没有吊顶。雨天能听到噼噼啪啪的雨点寂寥之声。热天屋子根本坐不住人,伸手一试棚顶,跟烤箱一样热。泼一盆凉水在地面上,几分钟就被蒸发得没有了影子。一到晚上,屋子里的蚊子驾着飞机一样,嗡嗡地来了。咬你一口,少则三四天,多则一周才能消去红肿。
我住的房子是“对脸”房子,就是门对着门,你家一开门就被对面开门的人家一眼望到底,一览无遗。关上门也能听到别人家里的声音,墙皮薄得恐怕拍死一个蚊子都能让别人家听了去。我躺在床上看小说,常常被那些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你不知道一下子有什么声音出现了,弄得人几乎神经了。
我隔壁住着一对小两口,那个男的看不出来几岁,那个女的一天说她刚刚二十岁,这么小的年龄已经是老媳妇了,因为她和那个男的已经同居三年了。他们俩在一家亲属开的饭店里做事情,每天是早上八点半以后离开家里,晚上十二点以后回来,一回来就扯着嗓门喊,他们的腔调实在是刺耳,一口的四川话。一天来了一个男的,年龄也不大,来了就对那个小媳妇破口大骂,说她和某某有了一腿,直把那个女的骂得趴在屋里痛哭,那个男的才悻悻而归。我不知道此事情真假,这么点的女人就给老公戴一顶“绿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
我的房子门前的那趟房子后面是一排树木,刚刚进入四月,看见别处的树木已经绿意盎然了,而这一排像没有一点反映,我以为树死了,和对面的老李说:树是不是死了。老李说好像是。老李的眼睛不好,他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四月末的一天,又搬来了两个四川人,那个新搬来的女人一抬头说,香椿发芽了,能吃了。说完拎一个塑料袋去了,只一会,就采来一口袋。我这才知道,那是一排的香椿树。
房东来了,房东让一个半大孩子上了房子,把那些香椿树几乎砍了精光,她说:不留了,留着总有人上房子,把房子都踩漏了。可怜的一排香椿树,一会儿就被砍下了脑袋。
望着没有脑袋的一排香椿树,我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惋惜,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唉,为了个人的利益什么都可以去做。
今天没有事情做,起床后躺在床上,突然就看见那一排的香椿树长出了新的叶子,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长出的芽孢,又是什么时候展开了叶子。我的心一喜,高兴地对躺在我身旁的弟弟说,香椿真是了不起,又长出了叶子。弟弟笑了,说:香椿是所有树木中生命最顽强的树木,它们是不会死去的,那管被砍了头,也全然不在意的。
我的心敞亮了。
写于2012/5/3丰台区云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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