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命前奏曲
“你是从哪里来的?”小时候,常有大人用这样的问题逗我,最后还面目严肃的告诉我,你是从厕所里捡来的。但最可气的是,这个答案在得到妈妈爸爸似答非答的肯定后,竟然我就相信了,还持续了好多年。都快大学毕业了,
“你是从哪里来的?”小时候,常有大人用这样的问题逗我,最后还面目严肃的告诉我,你是从厕所里捡来的。但最可气的是,这个答案在得到妈妈爸爸似答非答的肯定后,竟然我就相信了,还持续了好多年。都快大学毕业了,还不知道怎么能怀孕,谈恋爱到什么程度是正当防卫。幸好,网络帮了我的忙,让我知道了“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此时,我都二十好几了。虽然没做错什么,但仍有种对懵懂无知的疑惧。
或许总比同龄人开窍晚,最终连结婚也成了“70后”的收尾工程。在别人都膝下娇儿初长成的时节,我这个慢捻的人终于嫁做他人妇。不过也有好处,就是同窗同龄人和同事们都成了我的“生活导师”。他们充满鲜活气息的生活经验被我以第一手资料获得,他们不厌其烦的告诫和指导,让我同时有了N种心理年龄,一个日子也有了N种过法。
但其实,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和亲自去完成一件事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在我弄清了小孩是怎么来的后,我似乎以为我懂了,当我真的经历了怀孕阶段,才知道,我只懂了一点点,就像看见火箭发射升空和制造火箭之间的差别。
那是一个普通的清晨,当我拿着试孕试纸认定自己怀孕时,喜悦和害怕同时撞击着我的心。我就要做妈妈了,我以为我准备好了,但发现,我好像之前想到的还什么也没做呢。比如,我原打算锻炼身体,全面提高自身素质,给宝宝一个健康的基础;我还要努力学习知识和专业的技能,给将来抚养看护和教育好宝宝做准备,例如我要背会词典,背会N多唐诗和儿歌,还要学会婴儿抚触,培养初级的音乐细胞、书法和绘画……可我好像什么也没开始,宝宝就来了。
怀孕的阶段,我以前曾为这个阶段列下了雄心勃勃的计划,但起初两个月疲惫不堪、极度恶补了一下营养,似乎就转瞬即逝了。接下来的两个月就是孕吐,恶心呕吐不时袭来,让我狼狈得手忙脚乱,别人告诫的什么营养均衡、早期胎教都统统搁浅了。到了五个多月时,补了钙、纤维素和铁、锌等药剂后,总算是稳定了一下。
但又开始担心了,人家都4个半月就有胎动了,我为什么没感觉。我天天细细的抚摸圆圆的肚皮,耐心的静候和等待,打听别人胎动的感觉回来自己体会。我想,小宝宝,你是懒得动,还是太小,还是吃不饱给饿着了。总之,每一有空闲就在琢磨这个问题。终于,有一次我似乎感觉到了他在动。像小鱼嘴那样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我的肚皮就消失了。似有若无,又无法求证,想兴奋又怕不是,一种渴盼他再次来临的感觉一刻比一刻热切。过了几天,就像过了几年那样漫长,终于,在一顿晚饭后,肚子里的小精灵终于如愿的轻轻扣动了我的腹,他还是那么轻盈那么腼腆,但我兴奋的拉着他爸爸的手讨论了好一阵。从那天起,渐渐地,我感觉到了小宝宝的喜好,每顿饭后,他都高兴地手舞足蹈一番,敲敲左边,又摸摸右边,他活泼好动,还有点调皮呢。时不时,提醒我他的存在,但又在我注意他时,他就安如磐石,纹丝不动了。
胎动的感觉好奇怪,有个生命在你的体内孕育,与你如此亲密无间,让你体会伟大与神圣。虽然女人都是这样孕育、这样生产的,但轮到自己,每一个变化依然震撼心灵。你能感觉到,胎儿是即将初生的太阳,是长河的生发源头,是即将奋鬣扬蹄、控制不了的小马驹,他会夹带着你的生命奔驰,然而期间对于当母亲所经历的一切痛苦都不再挂怀了。此刻,从他胎动开始,从他显示了生命的活力开始,我也有了种举重若轻、也爱拿生活开点小玩笑的快慰和成熟。
或许,有一天,宝宝出世了,我也会拿“你是捡来的宝宝”逗逗他吧。那里有太多不需言说的人类遗传密码,是呀,人生总会经历的,又何必多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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