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情至性有几人
何谓至情至性,通常认为至情至性的人不圆滑,不世故,不虚伪;为人率真率性,胸怀坦荡、光明磊落。想说就说,想做就做。政治家不可能至情至性,他们要讲政治,顾大局。要谨言慎行,不能随随便便地“说三道四”。商人
何谓至情至性,通常认为至情至性的人不圆滑,不世故,不虚伪;为人率真率性,胸怀坦荡、光明磊落。想说就说,想做就做。政治家不可能至情至性,他们要讲政治,顾大局。要谨言慎行,不能随随便便地“说三道四”。商人也不可能至情至性,行商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虚价促销,以次充好,商场的潜规则只考虑利润,不关心道德。小市民什么事都得求人,要看别人脸色行事。即使不心甘情愿,也要委曲求全。想成为至情至性的人也难。倒是有许多文人,不在乎旁人的议论,能够不管不顾地按照自己的原则去为人做事。徐志摩恐怕称得上是一个性情中的文人了,“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他在情场上的那股认真劲,实在可以说是举世无双。恐怕有许多年轻人,已经把他的经典诗句用到了自己的情书里。徐志摩貌似婉约,其实性情奔放。为了追求林徽因,他主动离婚。为了追求陆小曼,他吃尽苦头。但他硬是死不回头的把这条路走到两眼发黑,直到乘飞机坠毁,也没有回头。蔡元培为其写了挽联:
谈话是诗,举动是诗,毕生行径都是诗,诗的意味渗透了,随遇自有乐土;
乘船可死,驱车可死,斗室生卧也可死,死于飞机偶然者,不必视为畏途。
古往今来,真正能称得上性情中人的不多。因为性情中人还有另一个癖性,就是不识时务。不识时务的人,人称“杠头”。梁漱溟就是一个典型的“杠头”。国民党统治时期,他跑到延安,对国统区说三道四,令蒋介石很不爽。建国初期他又直言不讳地批评中国的农村政策,弄得本来对他印象不错的毛泽东心里也很不爽。文革期间要他“批林批孔”,他本可顺水推舟地骂几句孔老二。可他偏说,“批林批孔”是政治,批林可以,批孔不同意。别人逼着他发表观点,他就来了杠劲。说什么“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因此他也就成了那个时代的典型反面教员。然而梁漱溟貌似倔强,其实平和。他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大勇,却始终以入世的态度做事,以出世的态度做人,从不汲汲于名利。他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人们称他为中国最后的大儒,并不为过。
被誉位清华四大国学大师之一的陈寅恪(另外三位是王国维、梁启超和我们常州的赵元任),也不愧为一个性情中人。他貌似荒寒,其实情热。他倾慕柳如是,为了替他正名,这位晚岁失明的国学泰斗,不顾个人毁誉,旁征博引地撰写了长篇传记《柳如是别传》,替一个风尘女子辩怨。无愧为具有真心情的心情中人。然而他做学问,却特别严谨。他崇尚“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从不趋炎附势。1953年,中央决定,让他出任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第二所所长。这对一般文人来说是个求之不得的事,可他却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条:“允许中古史研究所不宗奉马列主义,不学习政治。”第二条:“请毛公或刘公给一允许证明书,以作挡箭牌。”他觉得“最高当局也应和我有同样看法,应从我之说。否则,就谈不到学术研究。”这不仅是不识时务,简直就是狂妄自大。好像缺了他陈寅恪,历史研究所就办不成似的。好在毛公刘公没有追究他的狂悖,但他的这两个条件,即便现在,也难让人接受。历史研究所所长一职自然就只能另觅人选了。
上述仅是个例,并不能说明所有的文人都能至情至性的。无论在乱世,还是在治世,文人大都明哲保身。只有真文人,才能真正的率情率性。顾炎武在《日知录》中说:“士当以器识为先,一命为文人,则无足观矣。”他实际上是在鞭笞那些无真知、无傲骨、无操守的伪文人。现在这些“三无文人”就像三无产品一样充斥于市,人间遂平添出许多的扰攘和喧嚣。真文人应从真里面求善,从善里面求美。伪文人热衷于名利权位,不惜借用厚黑学的手法立命安身。真文人容易得罪人,所以在任何时代都不大会受到欢迎。但他们也不会像恐龙那样绝迹,因为大多数人认可而且喜欢那种至情至性的真性情。文人并非无足观,至情至性的真文人,无论在哪个时代,一样会有众多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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