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一生等待的女人
父亲在我上大学一年级的第一个期末,深夜打来电话说和妈妈离婚了,我愣在那儿很久很久也没回过神来,我怎么可以相信这是真的,一直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错,这信息对我来说是炸弹,是无情的晴天霹雳。在我眼里父亲
父亲在我上大学一年级的第一个期末,深夜打来电话说和妈妈离婚了,我愣在那儿很久很久也没回过神来,我怎么可以相信这是真的,一直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错,这信息对我来说是炸弹,是无情的晴天霹雳。在我眼里父亲和母亲是很少拌嘴的一对和睦好夫妻,几乎所有的邻居都在赞美母亲的为人和父亲的沉稳,他们应该是一对无可挑剔尽乎完美的夫妇典范,为什么在不惑之年选择了两条从此不相干的路,我不能理解,我很迷惑。我知道母亲二十几年来对父亲对我对这个家所付出的艰辛是不能会任何东西来衡量的苦,这一场婚变对于母亲来说是很大很深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打击,我想像得出母亲撕心裂肺的痛楚,甚至粗鲁俗套的撕扯父亲的衣服大骂父亲的不忠不诚不对,也能想像得到母亲哭红了眼过,呆坐着等着更加可怕的噩耗降临时的无助的可怜,身边留下的那些伤痛足予让母亲在片刻疯狂后丢失尊严和脸面苦苦哀求父亲重修旧好,为了我,为了家的温暖……其实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凡夫俗子,没有高尚到可以贡手相送自己的家庭和丈夫的豪气,有的只是中国传统女人三从四德的侵蚀下对唯权的丈夫唯唯诺诺的悲哀。可父亲电话的声音那么坚决,彻底击败了我满腹的委屈和不解。
黑夜,我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耳边母亲凄惨的哭泣可以突破万里的夜空,像刀子一样刺痛我的心,心中忿怒的火正一点点曼延着,直至怒发冲冠,我好想冲回家对那个对母亲背信弃义和不忠不诚的男人大吼几声,是他在母亲中年之后如此依靠他的情形之下冰冷的抛弃了她,如果可以不再见他我真想从此把这样的绝情的中年男人从我记忆里摸去,永远也不再提起他。
我提前结束了学期的考试,匆匆的赶回家,家里不再温暖,四外冰冷着,炉火不再跳跃着热烈着,无辜的朝天空张开嘴叹着冷气,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有的只是无边的恐慌,我放下包,竟直到母亲的房间,母亲正呆呆的望着窗外猛烈的寒风无情的弑掠着梧桐树上最后一片枯黄的叶子,眼角还有湿湿的伤,我扑到母亲的怀里半晌母亲轻柔的抚摸我的头,豆大的泪珠硬生生打在我的脸上,平生我最怕看到母亲流泪,我的心更疼。我抱紧母亲,亲吻她过早花白的发,我发誓用一生的时间来保护她,爱护她。母亲淡淡的说,你爸昨天把东西搬走了,从此就剩我们相依为命了。母亲心中沉重的苦楚我能清晰的体会到。
那是临近春节的日子,也是母亲和我最伤心最凄冷的冬天。那一季寒冬母亲突然就在我眼里一下子老了好多好多。
每夜茫茫的黑暗母亲都在默默的抽泣,轻声的叹惜刺得我心好疼好疼。那是这一生中唯一没有父亲的祝福和礼物的新年,甚至连除夕夜新年钟声在夜幕中沉沉的敲响,我们都没心情听到,就这样毫无欢喜的送走了过去一年。亲戚来安慰母亲,也有人出了主意让父亲让出所有财产和实物(其实对于工薪收入的家庭并不多)作为母亲的赡养费,包括我大学的所有学费也要让父亲一人承担,母亲闭口不答直到我第二天将要踏上返校的路途,那一晚母亲才坚定的握紧我的双手对我说(我知道母亲其实还深爱着父亲,这也是母亲深思后做的决定),其实你爸这些年也很苦,放了他吧。母亲长叹着气,好像话里有话可她欲言又止,我无言,含泪点点头,母亲是多好的一个女人,如此善良和平静。
之后,我每周和母亲通一次电话,她慢慢也走出了丈夫抛弃,家庭不幸的影子,自由的呼吸着那间我们从前溢满快乐的小屋里平淡宁和的空气。也许父亲和母亲需要彼此阻隔,用这样的方式来解脱疲惫的情感吧。
大学四年一晃就过了,我还没来得及反抗一下青春的倔强和迷茫,就将走出那座纯净的像牙塔,重获自由之身。父亲如期而至,我知道是母亲告诉他我今天离校,这四年间我已习惯用尖利刻薄的话来伤害父亲,来伤害我与他血浓于水的永远无法挥去的亲情。远远的父亲仍然高大,仍然一副严肃的样子,看到我,他一路小跑着过来,对我开心的笑着,没有丝毫的不悦,其实父亲从心底里没有责怪过我。父亲说他心肝女儿长高了漂亮了,一脸骄傲的表情,我默默的走在他后面,看他拖着沉重的箱子已经有些吃力了,突然间有种酸楚,好像抱着这个曾似我为掌上明珠的中年人痛哭一场,好想像从前一样叫他一声爸爸,可喉咙像是有东西哽咽着。眼泪毫无防备的滑落下来,我赶紧擦去,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脆弱。父亲开着车,小心的和我说着话,他说,母亲在家等我,做了我喜欢的肉和喜欢的菜。回家的路上,我转过头只看车窗外,父亲时不时的说起我小时候的很多趣事会开心的笑出声来,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全体集合到他综色的眼眶边,深深的,密密的。然后片刻的沉默,他说时常感到内疚,尤其对我,梦里总是荡动着我孩提时无助的双眼,他说请原谅他,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不争气的眼泪,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泛滥。父亲说还记得我很小时,有一年冬天,特别寒冷,看着冻得发白小脸的我还是忍下心来送我到冰冷的临时看孩子的老奶奶那儿,那时像我这样冬天还上她那儿的孩子已经很少了,大多的数的孩子都会窝在家里烤着暧暧的火,可为了维持生计为了安全不能留我一个人在家,不得不把我送走。骑着自行车,手冻得生痛,还是把我藏在他的棉衣里,在寒风中艰难的前进。后来晚上接我才发现我已经被冻到高烧不退,送往医院,转身在墙角哭了一场,他说那个时候心里特别难受,很心痛,作为父亲这样对待一个只有三岁的女儿是极不称职的,之后每到冬天父亲都叮嘱母亲给我多穿些衣服,说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
晚上繁星装典着黑眩的天幕,安静得让人容易产生美的幻觉,远远的小屋还亮着那一盏为我等待的灯,在城市的霓红中仍然耀眼着。母亲迎出来,温柔的拥抱过我,拉我入席,我狼吞虎咽大吃母亲为我准备的美食,全然不顾父母惊愕的样子,母亲说看我嘴边挂着的油像几年没吃肉一样,心疼得她直摇头,我爱吃肉,这一点不太像时下流行的女孩瘦身标准,这点可是遗传了父亲"优良"的品质。半个小时下来只有我把盘里的菜清扫得一干二净,他们两几乎没动筷子。父亲乐呵呵的收拾桌子,母亲也把事前准备的水果抬上桌子,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们默契的一起做家务了,这点我很诧异。在大家高兴的当,父亲说要给我讲一个故事。
文革时期,爷爷被伟大的人民彻底打成了走资派,资本家,年幼的父亲只能随奶奶来到南方的小镇,他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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