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边缘人
烦恼,抱怨,疼痛,像恶魔一样纠缠着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出了问题。青春和华年渐渐远去,只扔下满地的伤痕扯着我的脚步,我并不要徘徊在痛苦的怪圈里啊。无声的呐喊有谁能听得见?咽一杯灼喉的酒,独自去彷徨
烦恼,抱怨,疼痛,像恶魔一样纠缠着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出了问题。青春和华年渐渐远去,只扔下满地的伤痕扯着我的脚步,我并不要徘徊在痛苦的怪圈里啊。
无声的呐喊有谁能听得见?咽一杯灼喉的酒,独自去彷徨。我睁大眼,寻不见幸福,只看见一个个酸涩的城市边缘人。
一、修补屋顶漏水的人
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带着全部家当;陈旧而沾满灰尘的棉被裹成一团随意地扔在车角。几块木板搁着铝鼓或者三两个掉了油漆的磁碗。一个并不很大的糊满沥青的锅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在这里,家的概念被简化成举箸填食的那一瞬间。我曾多次皱着眉怵着心去留意看他们。
总是在某一个黄昏,两张黑黄的脸凑在一起,在某一个墙角,两口黑砖一支,一个瘪鼓一放,几根枯枝燃烧起来,烟雾四散,黑灰乱飞。男人和女人的的脸上、头上沾满了灰。不一会儿,掀开鼓盖,白色的泡沫翻腾着,清汤面条就这样熟了。没有一点点油星,更没有添加任何调料。然后将面条盛在黄色的油漆斑驳的瓷碗里,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筷子伸进碗里便搅起一大串面条。男人女人都不说话。只听见哧溜哧溜的声音,面条被吸进嘴里。一会儿的功夫便交代了自己的晚餐。
有时候车上不仅仅是夫妻两人,还有孩子。不过几岁的孩子总是茫然地坐在驾驶室里,呆呆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书可读,没有玩具可玩。
夏季的太阳毒辣而漫长地粘住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这些开着三轮车找生意的外地人只在很早的时候,开着车在每一条街转来转去。车开得很快,车上的喇叭声极响,喇叭里放的是流行歌曲。声调却变化了,像个破嗓子的泼妇在骂街。因此,他们的出现总是招来行人的厌恶。这个时候就是还在睡梦中的人也被这刺耳的声音叫醒,总是闭着眼骂一句:“吵死人,真该死”。
我总是疑心他们一整天或着一星期是否有过一桩生意,总是担心某一天他们会连面条都没有吃的了。
我总是疑心他们是否有超强的抵抗能力:抵抗风雨,抵抗骄阳,抵抗疾病,抵抗心灵深处的某些东西。
二、掏下水管道的人
这样的一群人似乎比那些开三轮车到处修补屋顶的人幸运得多。因为他们不为生意而着急。在城市的某一条街上,那些管道被堵塞的街道往往是最脏的一条。垃圾满天横飞。行人怨声载道。
再看看堵塞的下水道旁,臭水像一个个妖精扭着身躯到处乱跑,粪便溢满了水沟。每一个路过的人总是惊叫着飞快地跑走。只有这些从乡下来的民工不得不“亲近”这下水道了。他们总是三五成群,每个人的皮肤晒得漆黑,每个人脸上布满深深浅浅的皱纹。手臂青筋暴露,看起来身体也不算壮实。就是这样一群人,将一根长长的竹条慢慢放下来,伸进下水管道里,一点一点地深入。行人的捂鼻和怨恨似乎和他们无关,就连这浑浊的空气也似乎与他们无关了。他们还能边工作边说说笑话。不时还有人停下来点燃一支烟。工作也似乎并不艰难,不过三、二十分钟,管道疏通了,垃圾运走了。他们也很快消失了。
三、擦皮鞋的妇女
城市的广告牌下,墙脚,树阴底下,总能看见三五成群的擦皮鞋的妇女。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女人了。甚至还有白发的婆婆。
她们的穿着很独特,大热天着长袖,还带着袖套。那些衣服的花色总是很鲜艳,及不合适宜,大概都是捡女儿或者媳妇穿得过时的衣服。稍微年轻点的穿得淡雅些,着一双青布鞋,看起来也精明能干。但是,总的来说,这群人和城市里那些靓丽的女子比起来,似乎一个是原始版,一个是超现代版。
可这便没有多大关系,她们丝毫也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只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尽着几乎乞求的笑脸。“擦鞋吧,来吧。”路过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这声音。脾气好点的路人,说一句:“不擦。”多数的人总是漠然地走开,甚至给一个厌恶的眼神。偶有一、两个行人来了兴致,在她们急切的招呼下坐定,她们便兴冲冲地忙开来。清理出工具,围好护套,刷灰,上油,加亮……娴熟,有条不紊。还不时地夸赞着皮鞋的质地。我相信每一个擦过鞋的行人都会有一种感觉:做上帝的感觉真好!
也许是我没穿过什么上好的皮鞋吧,从没被擦。只远远地看那些女人,那些可以做我的大姐或者母亲的女人。面对他们,我无法伸出我的脚。
我是个有点神经质的女人,总喜欢独自冷漠地看这个世界。我总是寻不见世界的繁华,总是触及到人间的悲苦。难道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
其实,无论是修补屋顶的人,还是擦皮鞋的人,谁都没有把悲苦显露给这个世界。只是我一味地、莫名地胡乱施舍着我的所谓的同情罢了。
渐渐地,我不再抱怨,我所谓的痛楚其实是一个禁锢自己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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