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堂游记
游山玩水,应该是快乐的事情。但许多游客大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从长城、黄山、桂林或九寨沟回来,只带回一卷人与风景不相融的胶卷,一身疲倦,一声长叹:“也不过如此!”其实,游乐不仅要选择好的景点,选择好
游山玩水,应该是快乐的事情。但许多游客大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从长城、黄山、桂林或九寨沟回来,只带回一卷人与风景不相融的胶卷,一身疲倦,一声长叹:“也不过如此!”其实,游乐不仅要选择好的景点,选择好的天气,而更重要的是要选择好的游伴。如果没有好的游伴,宁愿孤身前往。游玩之乐,不在乎山水之间,而在乎游人自己也。在黄州求学一年半,数次约朋友游览龙王山庄,当然免不了要看雪堂的,但我却从未找到真正的乐趣。
昨天,又和一位朋友信步龙王山,看了雪堂。虽然是还在开发中的龙王山,虽然天还在下雨且是冬雨,但我却玩得非常痛快,极尽游览之乐。
这位朋友虽然生长在城关,却对山有着浓厚的兴趣。她撅着小嘴不听我的良言相劝,尽拣了些崎岖小经走,有的甚至不是路,意欲与我这个山里人较量爬山。我们便这样既自找苦吃又满怀乐趣地爬上山顶。
山顶上有一亭,虽然有些破旧,但也不失为游人小憩,以观风景的好处处。歇息了一会儿,朋友踱出了小亭,背着手俨然一书法大家鉴赏绝世名作般将亭子打量起来。原来她在寻找亭子的名字,我记得这个亭子好象是叫“四望亭”。
从四望亭沿石阶拾级而下,不及百步,一栋古典的堂屋映入眼帘。朋友高兴地叫起来:“哇,好美的房子耶!”
“这就是苏东坡建的雪堂”,我告诉她。
雪堂是苏东坡贬谪黄州时,留下的遗迹。元丰五年二月,苏东坡在黄州城东门外东坡之上,筑草屋五间,房子落成之时,适逢大雪纷飞。苏轼有感于雪的品格,遂将所做之室取名为“雪堂”,并作《雪堂记》,极称雪堂之美,后来几经兴废。如今所见的雪堂是1986年重建的。
我们绕路来到雪堂的正面,门前有一小池。池水冷清澄亮,似是一美丽女子为东坡所流的泪而汇成的。朋友说:“这水中应植些荷花,若是夏天,碧荷圆圆,白的莲花点缀其间,清风徐来,幽香脉脉,岂不是一道迷人的风景。即使是秋冬,数株残荷败叶,在秋风冬雨中萧索,也不乏凄清冷傲之美。”
此时,天又下起了小雨。像春雨,绵绵的,但有点寒冷。
我担心她淋湿了,要她去躲雨。她却固执不肯,“这点小雨怕什么,雨中游雪堂岂不更有意思!李健吾先生不是在雨中登泰山吗?”于是,我只好陪着她“悠闲”地踱过石桥。过了桥是一道附门,穿过附门,雪堂就正对着我们。
这个雪堂是一式三间的房子,四角有如鸟翼飞翘起来。正门上挂着一块扁,上面行草着“雪堂”二字,俨若缓带轻裘的坡仙行吟于雪中。字的枯笔和毛边用得很妙,未见雪却有雪韵。
门是锁着的,我们隔着镂花窗子,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古式桌椅。顺着雪堂的檐台,欣赏着墙上雕刻的花鸟画。红漆柱子上写满了“××到此一游的字样”,朋友很小心地,很努力地想擦掉这些“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的杰作。到了后门,她顽皮地拉着门上的铁环扣起来,“古人是这样地敲门吗?”我正欣赏着“雪堂余韵”字扁,便随声应道“僧敲月下门”。
雪堂后面栽了许多树和竹子,翠竹在雨中摇曳着。朋友作沉思状,我问其故,她说;“假如是在有月亮的晚上,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地照下来,便可以用‘树筛清辉’来形容,但我觉得‘筛’字不雅,可又想不出更好的字来。”
我推敲了半天,也觉得没有比“筛”字更适合的字了,心中不禁暗赞她的才思情趣。
绕雪堂转了几圈,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在正门和副门之间有两棵树。朋友说它们是梅树,一棵是红梅,一棵是白梅。这些梅树虽然不是苏东坡所栽的,但想到梅花与雪瓣一色,诗情与花意齐飞的意境,的确是妙,这样的景色也只有东坡赏得。
离了雪堂,我们又在山林中钻来钻去,看残碑、看顽石、看枯井……
朋友将山上的树分为和蔼的、高傲的、小气的、调皮的等等。真是个多情的女孩,树在她眼中都是有生命的了。
在雨中,我们下了龙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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